裴卿卿想了想,將徐清蘭和蕭褃的事情娓娓道來,她說罷,陸淮安又補充了蕭褃和龐持玉的事情。
宋厲聽罷,眸光閃了閃,面色微沉道,“這麼說,蕭褃和龐持玉加起來,兩人的動機是最大的?”
陸淮安和裴卿卿對視一眼,道,“我這就讓人去查蕭褃和龐持玉的行蹤。”話落,他喚了扈三進來,仔細吩咐了一遍,扈三很快領命離開去傳話。
宋厲看了眼開著的窗戶,三步並兩步的撐身挑了過去,落地後,回頭看向裴卿卿和陸淮安,“不打算去後山看看嗎?”
裴卿卿和陸淮安忙跟了上去,三人一行由宋厲為首往後山趕去。
三人越走越深,宋厲的腳步也越走越慢,終於,走到一片荊棘叢時,他停了下來,然後一撩袍擺蹲下身,從一叢刺槐枯枝上取一小塊衣料。
“這是蜀錦,”宋厲看了片刻後,眼底射出一抹精光,徐徐說道。
“是賊人留下的?”裴卿卿反問。
宋厲點了點頭,“應該是。”
“還要往前走嗎?”停了片刻後,陸淮安看著前面茫茫的山脈問道。
宋厲回身道,“不必,我們先回去查查這蜀錦。”
裴卿卿和陸淮安都沒有說話,三人又往落梅小院的方向走去,到了落梅小院,宋厲將手中的蜀錦交給扈三,“讓斥候多找幾個城中有名的繡娘去辨認這片衣料,接著再去查這批衣料都落入了誰家。。”扈三領命,將訊息遞了出去。
“現在要等衣料的訊息嗎?”裴卿卿眼看著一整日就要過去,眉目之間的焦灼之色根本遮掩不住。
“現在,去山脈的另一側,”他一面朝外走,一面與跟上來的裴卿卿和陸淮安解釋道,“聽扈九的意思,賊人對於無極寺後山的山脈是極為了解的,那除了賊人對這片山脈極為了解,還有誰會對這片山脈更瞭解呢?”
“獵戶!”裴卿卿和陸淮安同時道。
宋厲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片山脈另一側以打獵為生的獵戶。”
一行人下了山,便策馬直奔山脈的另一側,這片山脈並不小,從東到西,一行人策馬走了整整半夜,到寅時左右才趕到。
陸淮安看著裴卿卿的小臉已經看不出一絲血色,從袖中取出一片肉乾連同水囊一起遞給她道,“吃點吧,別到時候英歡找到了,你卻病倒了,文娘已經不在,你想想到時候誰照顧她。”
“我知道了。”裴卿卿點點頭,然後接過肉乾和水囊,一面味同嚼蠟的吃著,一面朝山上走去,宋厲特意派了另一隊人找這片山脈所屬的衙門去查山中獵戶的戶籍和地址,如此倒是方便他們找人。
這片山脈中,一共住著七位獵戶,陸淮安手下的斥候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才將所有的獵戶都集中在一起。
獵戶雖然靠打獵為生,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他們卻認得宋厲身上的這身官袍,以及陸淮安和他身後斥候身上的殺伐之氣,一時之間,倒都不敢置喙什麼。
幾人對了半天的眼神,最後由一個年紀最大的獵戶先開口問道,“不知幾位大人將我們這些獵戶召集起來,所為何事?”
宋厲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大人請問。”為首的獵戶道,“小的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宋厲卻沒有立刻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是道,“不急,問之前我們總得先把規矩說清楚了。稍後我會一個一個的詢問你們,若是有誰和其他人的答案不一樣,那可是重罪,輕則流放,重則殺頭,都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了。”七個獵戶又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才點頭應道。
宋厲朝陸淮安身後的斥候使了個眼色,下一刻,立刻出來六個斥候,將其中的六個獵戶拖了出去,只剩下一個年紀最小的獵戶。
那獵戶見自己的夥伴被拖了出去,臉色立刻便的慘白,小心翼翼的看著宋厲一行人,顫聲問道,“不知大人想問什麼,小的一定不敢隱瞞。”
“最近一個月內,可有人跟你打聽過這片山脈的羊腸小道?”宋厲又晾了對方片刻,才輕聲問道。
獵戶沒想到宋厲問的是這個問題,立刻垂下頭去,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說!”宋厲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桌子,頓了頓,又厲聲反問,“還是說你不想要命了!”
年輕的獵戶哪裡見過這般陣勢,一下子軟了腿腳,道,“小的惶恐,大人問的問題,小人實話實說就是了。”接著,他將半個月前有人向他打聽這片山脈小路和山洞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又道,“對方還給了我一包銀子,就在我的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