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聞言,臉上瞬間起了慍色。:“你這個混賬!那是你親妹妹,你竟然叫她賤人!你妹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許家所有人都清楚。反倒是你這個混賬,詆譭自己的妹妹與人有私,可一沒人證,二沒物證。張揚跋扈,無故生事,我看是你該用家法。”
“我怎的沒有憑證?”大少爺直厲聲打斷了許父。
“這個賤人,不,妹妹沒被餓死,就是憑證。我們已有十數日沒給她送飯食,十餘日不吃東西,不僅沒餓死,倒還容光煥發的,她許良人難道是神仙轉世不成?”
“大哥不用質疑些什麼,自是沒人給我送過飯。”
許良人語氣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
“我能活到今日,不過是挖院裡的野菜吃罷了。咱們偏院常年無人居住,野菜生的可是茂盛。尤其是馬齒莧和紫蘇,味道也真是不錯。那馬齒莧又名‘長命菜’,我也是仰仗它才得已長命的。”
許良人挑著眉毛,只幽幽地看著大少爺:“大哥若不信,便找人去挖些來。我擔保你只吃野菜也能活很久。要不然我拿命陪你。”
“你咒我。”那大少爺自知說不過許良人,直氣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啪。”的一聲,狠狠地給了許良人一個耳光。
“夠了!”許母制止大少爺道。
那許母自是不待見許良人,若能憑藉此事搬倒她便也是好,這樣以來,自己的兒子就可以坐享許家財產高枕無憂。可放眼看去,許良人氣定神閒,吐字說話連個顫音都沒有。自己兒子那麼一個沒腦子的,怎能斗的過她。
“乖兒,你既說你妹妹與人有私,卻只是昨夜看到個人影。你又言那良人遣丫鬟逃出偏院買米買糧。我已讓人去偏院搜了,等有了結果再處置也不遲。”
許母低著頭,緊緊的賺著手裡的念珠。
她也希望可以在偏院收出什麼佐證?這樣便可以定個許良人私通的罪過。對自己的兒子定然是有好處。
若是收不出,只怕自己這個親親的乖兒子,今天就要倒黴了。
大少爺素來只聽自己母親的話。聞言也不好再作糾纏,只悻悻地回身坐下。
許良人被大哥賞了耳光,那大少爺出手卻也下了十足的力氣,只一巴掌,許良人的小臉上便生出五個高高的指頭印。
許良人強忍著臉上火辣辣地疼痛,仍安安分分,不偏不倚地直直跪在地上。心中卻躍出幾分欣喜。
她只以為大少爺狠毒,陰險。便費盡心機要保全自己,才迫不得已裝病搬去偏院。如今大少爺這一耳光,卻讓她看出了大少爺不過是個莽撞的蠢人罷了。
略過半盞茶的功夫,許母派去偏院的嬤嬤便來回了話。只說臺階上雖有枯樹枝生火的痕跡,可房屋內外卻是沒有任何食物,倒是院子裡的野菜都快拔淨了。
那許良人聞言,眼中蓄了淚。實實在在地給許父和許母扣了兩個頭,才直起身,委屈道。
“當時女兒無知,只把花粉過敏當作了染上天花。娘為了府中眾人安危,把女兒安置在偏院養病。
可是不知究竟是哪個下人誤以為女兒命不久矣,索性連飯食也不送了。女兒同兩個丫鬟這十幾日來只得吃野菜湯度日。女兒不怪罪大哥冤枉了自己,只當大哥是上天遣來助我脫困的救星。若不是大哥今日猜忌我,我怕是當真要死在偏院內了。還望爹和娘莫不要嗔怪大哥才好。”
許良人一席話,一則是把不給她送飯,欲活活餓死她的罪名加怪到了下人身上,使許母脫罪出來。再則是直言大少爺冤枉了她,為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