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去看過小侄兒以後,鳳仙兒就像著了那小肉糰子的魔一般,每日若不去看上一眼,甚至都無法安睡。
這不,強忍了一天的,終是沒能忍住,都見天黑了,還是去了別香居。
剛進院子,就聽到孩子啼哭的聲音,鳳仙兒眉頭一擰,心下不滿道,這院中的下人是該敲打一番了,怎麼侍候小主子的!
推門見著李婉兒一臉正抱著孩子在哄,可無論她如何哄,孩子還是不停的哭。李婉兒面上焦急,鳳仙兒心裡更急。
“怎麼回事?”鳳仙兒問。
“我也不知道啊!今兒一早還好好的,偏偏這個時候孩子啼哭不止。”李婉兒解釋。
鳳仙兒先是探手去摸,不覺體溫不適,轉身對旁邊侍候的婆子說:“去請郎中過來看看。平日裡這麼乖巧的人兒,今兒怎麼就忽然這樣了!你們就只管這麼看著?也不知道心急?要是小主子出了事,你們也緊著些皮!”
沒等婆子開口,李婉兒搶了先道:“看過了,天見黑時郎中就來了,也看不出緣由來。安神的藥也開了些,可就是不管用啊!”
“那總得想個法子啊!你看看他,額頭都哭出汗來了!再這麼下去,他哪裡受得了?”
旁邊的婆子忽然開口道:“莫不是……”神神叨叨的樣,沒往下說。
“莫不是什麼?”鳳仙兒呵斥。
那婆子才上前低語了句:“老奴家鄉有傳言,這新生的孩童,因不知世,總愛惹到一些不該惹的,若是家中陽氣旺些,也就壓過去了。可小主人的別香居除了主子們,就是婆子們,連個……”
“胡說什麼!管好你的嘴。”
李婉兒這麼一呵斥打斷,那婆子也不敢往下說了,閉嘴點頭,退到了一邊。可孩子啼哭不止,看著那小人兒額頭起的汗珠子,鳳仙兒心裡生疼生疼的。
“我帶他去仙睨居。”
鳳仙兒過來抱孩子,李婉兒沒給,只說:“不可以!東掌事說過的,孩子的事,不能讓大公子知道。”
然則鳳仙兒一把將孩子奪過去,徑直往仙睨居的方向去了。李婉兒著急得指著屋內站著不動的婆子和丫鬟,喚道:“還在這裡看著?快去攔著大小姐啊!”
於是,屋裡一眾侍候的人,都追了出去。誰也沒有看到,李婉兒微彎的眉眼和嘴角。
這幾日,因著懷容居對聚香閣的生意造成了影響,加之對鳳寧的擔憂與思念,東毅已是疲憊不堪,伏在案桌上,不知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鳳仙兒抱著孩子進了仙睨居,任誰過來攔,都被她斥責開了。這宅中下人雖多,可誰也不敢攔這位祖宗啊!
以往大公子當家時,對這唯一的妹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就連親事,都沒有強硬過的。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更不敢強硬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