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腦海中在夢境裡,重複的描繪過無數次“真相大白”時的畫面。
她以為她會泣不成聲,激動得心都要從口中跳出來,但是事到臨頭,她卻是意外的冷靜。
冷靜到顧甚微可以聽到身邊姜太師有些打亂了節奏的呼吸聲。
“府尹大人,下官要狀告太師姜伯余在三年之前毒殺皇城使康裕。”
公堂上下,一片譁然。
便是那拿著殺威棍的開封府衙役們,都忍不住餘光朝著顧甚微的身上瞟。
他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疑惑,隨即搖了搖頭,“顧大人不提,老夫都要忘記從前的皇城使名叫康裕了。只不過康大人不是病猝在任上麼?怎地會是被人毒死的?”
“就像你為了阻止我繼續追查下去,而幾次三番對我下毒一般。”
顧甚微說著,看向了韓時宴。
“姜太師你並非同康裕無冤無仇毫不相干,你毒殺他是先要阻止他繼續追查下去。”
顧甚微衝著姜太師擺了擺手,“大人莫要心急,我們得一條一條說真相,擺證據,以防你抵賴。”
王一和朝著那烏泱泱的證人堆看了過去,他還能說個不字是咋地?
就算顧甚微不嘀咕他,他那好外甥怕不是得跳起來秀上一段活撕舅舅!
得了准許,單太醫走上堂來,他神色複雜看了一眼姜太師,眼眸之中帶了幾分可惜。
只不過大家心中犯著嘀咕,卻並沒有幾人敢做那出頭鳥,去觸顧甚微的黴頭。
姜太師聞言,打斷了顧甚微的話。
姜太師被他這眼神一瞧,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起來。
他搖了搖頭,“顧大人這般說未免有些有失偏頗。就算康裕在暗自查老夫,那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畢竟這皇城司的職責所在。”
“且你就算證明了那小宮女福雅死於非命,你又如何呢?聽了這麼多,老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何種辦法毒死了康裕。”
他毫不猶豫地說道,“會。根據那手札記錄,康裕在接觸到福雅的屍體開始,已經有了中毒跡象。”
姜太師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不過很快他便又掩飾住了,“康裕?”
不過太醫連那動不動陪葬的宮中都待過了,哪裡會害怕這些。
堂上堂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單太醫身上。
“老夫總不能像那巫師一般,在家中作法殺人。”
池仵作到底年紀大了,中毒不說昨夜又折騰了一宿。且她同池仵作之間淵源太深,若是尋他驗屍作證,怕不是會落人口舌。
單太醫拱了拱手,斯條慢理地說道,“老夫今日已經開棺驗屍,康裕的骨頭呈現黑紫之色,表明他在生前的確是身中劇毒。此毒出自西域,自帶著杏仁甜香。”
“福雅是被人勒死的,她的後頸處有勒痕。只不過她被人偽裝成了自縊的樣子。她的屍體在掩埋之前,被康裕盜走了。關於此事,康裕手札當中記載得一清二楚。”
單太醫年紀大了,他這個人一身正氣,一看便是十分值得人信服之人。
有證人在,王一和豈有不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