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將自己手中先前翻看的名冊推到了韓時宴跟前,又讓出了自己座兒。
“一些時日不見,你又比從前更胖些了。再這般胖下去,但凡有眼睛的都知曉你日日吃香的喝辣的了。都在這裡了,不會糊弄我吧?”
仔細一聞,還帶著絲絲血腥之氣。
顧甚微的手指搭上了腰間的長劍,她伸手一薅,將韓時宴拽到了自己身後,警惕地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是一處矮小的偏屋,一看便鮮少能瞧見陽光,門前的地上溼漉漉的生了青苔。
且如今韓御史身邊又多了這麼一位一言不合就拔劍的……
“不必!走罷!”韓時宴說著,不敢去看顧甚微的神情。
他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地朝著屋子裡走去,心中將裡頭的魏景盛罵了一萬遍。
他將那兩份冊子並排放在一起,推到了顧甚微跟前。
他在內監走到今日,誰好對付誰不好對付,那心中自是有一本賬的。
那聲音活脫脫像是剛投胎的野鬼又被人一碗落胎藥給打了回去,連種千迴百轉的絕望聽得人心中一顫。
面對顧甚微的詢問,鐵頭韓御史頭一回覺得頭皮發麻,他的頭一點都不鐵,明明就脆得像瓷器。
夏仲安,長洲知縣,正是那綠翊姑娘的父親!
二人皆是眸中閃過了一絲深色,這案子像是九連環一般,一環還套著一環。
這一本顯然要薄得多,上頭記錄的人並不在多數。
顧甚微給韓時宴使了個眼色,卻見韓時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一臉的難以啟齒。
顧甚微心中有許多想法,只不過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她轉眸將視線落在了一旁一直佝僂著腰的老太監身上。
“怎麼了?”
“宮人還有御帶,都不可能是來歷不明之人。且進宮之時,都會嚴格調查以防有刺客混入其中。那福雅同李暢,都是記錄在側的。”
魏景盛聽著,忙不迭地站了起身,“不敢當不敢當。名冊都在這裡了。”
韓時宴微微搖了搖頭,領著顧甚微進了屋,先前說話小太監見狀,屁顛顛的又跑了進來。
魏公公說著,橫了那老頭兒一眼,那威風勁兒同他對待韓時宴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極端。
那一個熟悉的名字,立即浮現到了二人的腦海之中。
這老太監總歸不能是站在這裡聽隔壁淒厲的慘叫聲,來回憶自己的無根歲月的。
見韓時宴拿那冊子,魏景盛忙道,“韓御史要,小人便一併取過來了。”
顧甚微定睛一看,忍不住出聲道,“果然如此,他們二人都是出自同鄉同族。那福雅的母族姓夏。”
韓時宴沒有多言什麼,光聽那沈婕妤身邊的嬤嬤說不行,那只是人證,他們還需要切實的證據。
那姓章的老太監身子一顫,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i魏公公瞧著,不滿意地踢了踢那老太監,“作甚?韓御史問你話,你老實回答便是,這戰戰兢兢的做什麼?”
“大人若是要問那福雅的屍體……老奴想說……屍體……那屍體當初我們沒有埋,它就自己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