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頓了頓,又道,“萬民傘你們聽過嗎?”
這種推測很沒有依據,可她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回想起當日李銘方的異常來。
韓時宴衝著顧甚微說道。
“不過我們沒有證據。”
他嘖嘖了幾聲,“先前當我沒說,我還以為那什麼鐵證如山了,搞了半天你們的推測是依據我這本落了灰就快要被老鼠啃個缺兒的歐松畫冊啊!”
“更何況,如果姜太師當年真是為了災民而做了錯事……”
“我怎麼覺得咱們就是氣勢洶洶的紙老虎!韓御史那再拍下去就要將我的肩膀拍出一個窟窿洞來了!”
“金錠只能證明稅銀確實被盜了,水仙玉珠不能證明是誰的,甚至連手中最像樣的那張賬冊殘頁,都因為上頭的內容太少,根本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顧甚微聽著韓時宴一本正經的話,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若是我這畫冊能當證據,那我可要拿著茶館的閒話開始造謠了啊!”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其實是並不希望那人是姜太師的。
她不著急,她已經等待了三年了,不差這麼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不光是如此,你先前還故意結了好幾回親,為的便是削弱自己刑剋本領。此消彼長之下……”
顧甚微正想著,就看到韓時宴伸出手來,輕輕地在她的肩頭拍了起來。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哄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睡覺一般。
王御史越說越帶勁,瞧著顧甚微同韓時宴萬分精彩的神色瞬間滿足了。
“茶館裡頭還說韓時宴你心悅顧親事,日日月老廟磕頭到三更!為了迎娶她過門搶先剋死人家滿門,又設計了亂葬崗圍殺讓顧親事周身充滿煞氣來抵擋你的刑剋……”
韓時宴說著,又忍不住補充道,“我們沒有見過賬冊,不能確定它是不是跟傳聞中說的一樣,可以直接給姜太師定罪。還得有更多的證據。”
“江潯畫的那張假畫,根本沒有辦法作為呈堂證供交給開封府來定他的罪。因為他出身長洲,所以他就是幕後之人。若是我們這般告訴王一和,他一定祈求漫天神佛,將我們的腦殼擰下來。”
一旁的王御史瞧著二人,面露同情之色,“二位若是覺得走投無路了,可以來尋我,我請你們喝酒吃肉!至於旁的,我好似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顧甚微說著,訕訕地笑了笑。
她要為阿爹正名,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那姜太師就必須倒臺。可若是姜太師倒了,那麼李銘方呢?
顧甚微深吸了一口氣。
“且姜太師出身清流,乃是文官之首,同顧家那假把式可完全不是同一段位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心滿眼都是鬥志,“若是無路,我們便劈山填海,總歸會有路。”
“而且,我倒是覺得,四面八方都是路。先前雲山霧罩不知方向,如今即是已經知曉目的所在,又豈有尋不著路,到不了終點一日?”
“便是學那愚公,我同韓時宴也能夠一鏟子一鏟子的將那座高山直接移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