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明明嫌疑人就在姜太師同李太保二人之間,明明他們是幕後之人的機率已經到了五五開的地步。
可顧甚微還是覺得這個答案來得過於的突然。
突然到她一瞬間想到了許多問題,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的畫面。
她甚至想起了重回汴京之後唯一一次見李銘方的場景,當時她問起她在姜太師府中過得如何的時候,她那不甚明顯的閃躲與欲言又止。
只是當時她以為是姜家四郎同她有什麼問題,與婆母的關係不怎麼和睦。
或者是那位大名鼎鼎姜太師同她祖父顧老賊一樣,是個極其看重規矩不怎麼好相與的人。
“我們得找到宋雨,拿到他手中的那本賬冊。”
“就憑你們手中如今有的這些東西,都不用姜太師出手,光是他的那些擁簇,還有出身蘇州的官員們一口一個唾沫,都能將你們淹死。”
還不許人家畫畫自己的家鄉了?這東西可以做為佐證,但並不能作為定罪的證據。
現在從王御史嘴中得到了這個名字之後,她開始覺得李銘方或許是在姜家發現了什麼異樣,卻又沒有辦法對她宣之於口。
他們可以根據畫來推測江潯的用意,可是這個證據太容易被推翻了。
顧甚微認真的聽著,腦子轉得飛快。
站在桌案邊的王御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聞言擺了擺手。
“黃口小兒想要憑藉虛無縹緲的推測就扳倒太師,便是人家做白日夢都沒你們敢做啊!”
江潯已經死了,誰又可以證明那玩意就是指出生長洲的姜太師呢?
王御史說著,跺了跺腳,不停地搖著頭!
“旁人不清楚,韓時宴你還不清楚?當初關御史可是老老實實的查了姜太師幾個月,愣是沒有找到一點汙點。他不光是三公之首,還深得官家信任,放眼如此朝堂,除了他還有哪個廢太子黨還身居高位?”
顧甚微什麼也沒有說,衝著王御史抱了抱拳。
“這麼多年,姜太師當了多少回科舉主考官,他去國子學講過多少回學?這天下有多少人要喚他一聲老師?便是那平頭百姓提及他,都無不豎起大拇指,尊稱一句姜公!“
顧甚微看向了韓時宴,韓時宴立即解釋道,“官家不能不顧民意……我們想要扳倒姜太師的確是需要非常有力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辯駁的鐵證。”
“唯一的有力證據,還是從滄浪山洪氏手中流出來的那本賬冊……可到現在宋雨根本就沒有露過面,我們連他的高矮胖瘦都不知曉!賬冊猶如大海撈針!”
王御史說著,看著面前二人稚嫩的臉龐,不由得嘆了口氣。
“嘖嘖……如此煞費苦心就是為了娶母老虎為妻……當真是感天動地!”
她先前想那麼多實在是太過於早了!
他們關於這個案子的調查,還在腦子裡,在嘴上呢!根本就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像樣的證據!
“不光如此,窟窿洞他們已經填上了,這麼多年過去,蘇州的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兒,也沒有人上報過糧倉庫銀有何問題。可見已經無跡可尋。”
屋子裡一時之間有些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