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舟緩緩舒出一口氣,回想起剛才腦子裡閃過的想法,一時發笑。
許致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搞得有些懵,他將人推開些,“你笑什麼?”
陸延舟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角,屈指敲了下他的腦袋,“笑你是個笨蛋。”
許致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皺眉道:“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陸延舟走到臥室開啟燈,“當然有問題。你以為王耀祖調戲你你打他一頓報複回來就算扯平了嗎?你當王家你群人是吃素的?他們家這一代用盡保胎手段生下他這麼個獨苗苗,寶貝的跟個眼珠子似的。要是王耀祖去到那二老面前告個狀,明天你一覺起來人在哪都不知道。”
今天見了許致生父那躲得沒影的樣子,想也知道要是許致得罪了王家,那人怕是巴不得將許致推上去來換取家中企業免受牽連呢。
想到這,陸延舟面上嚴肅了些。
陸延舟說的這些許致當然知道,就他現在這種身份,對於王家來說,輕松不過碾死一隻螞蟻。
但他知道王耀祖的那些怪癖,知道那個既能讓自己解氣而王耀祖又不惱怒的點。他常常點到即止。
許致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他走到一旁的木製書桌旁,“你這書桌還挺童趣。”
陸延舟的書桌有些舊了,上面貼著的奧特曼貼紙有些微微發黃沁油。二三層的櫃子裡還擺著幾本睡前讀物,書脊輕微起皮。
陸延舟看過去,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常在這待,好多東西也沒來得及收拾。”
許致點點頭。他掃過二層小相框裡的東西,目光一凝。
“這是……”
他皺著眉,不自覺抬手拿起。
陸延舟順著看過去,“哦,那是小時候去爺爺家住遇到的一個小朋友送的。是不是很好看?”
那是個白薔薇標本。
許致隔著一層玻璃,指尖輕輕撫上薔薇花瓣上的那處裂痕。
那是他和媽媽一起製作時不小心撕壞的,他絕不會記錯。
陸延舟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起身探了探他的額頭,“怎麼了?不舒服嗎?”
許致抬眼看著陸延舟。半晌,他牽起嘴角,搖了搖頭,“沒有,很好看。”
當十月十三日的零點鐘聲響起,莊園內的煙火齊齊飛入夜空,一顆顆閃著白光的火球節節攀升,隨後在空中滯緩,倏的炸開綻出朵朵火花。
陸延舟拉著許致在陽臺欣賞這一場煙花秀。
許致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漫天的煙火,湖藍色的瞳孔中印出煙花絢爛的光彩。
陸延舟站在他身側,靠在大理石欄杆上。看似偏頭在看煙花,目光卻久久的停留在許致身上。
“許致。”
陸延舟突然開口。
許致回頭看他,“怎麼了?”
陸延舟抬起下巴,像一隻傲慢的孔雀。他朝他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許致眉眼一彎,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錦盒,將裡面的項鏈取出。
他走到陸延舟身前,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將項鏈戴上。如此近的距離,陸延舟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噴灑在自己頸間的溫熱呼吸。
後頸上敏感的腺體立馬發燙起來,連帶著他的臉頰也紅熱了。
項鏈戴好,許致退開半步。
陸延舟只覺頸脖一片冰涼,手指下意識撫上。
那是個一面鑲鑽鏤空的環形金色吊墜。吊墜扣頭是字母,背面刻著112點的羅馬時鐘。
陸延舟摸著吊墜背後的羅馬刻字發愣。
許致牽起他的手放到唇邊,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眼睛,眼中的柔和似要將人溺斃其中。
耳邊又炸響一串煙花,陸延舟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與之同頻了。在他的注視下,許致低頭在他指尖輕輕一吻。
“哥哥,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