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就對了。你現在有些輕微腦震蕩,這幾天注意飲食,可能會嘔吐。”
周應蘭點了點頭,“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柳知眠瞪著眼睛,語氣帶了些不可置信。
“尺骨橫行骨裂,鼓膜穿孔,腺體囊狀物異常紅腫,身上的外傷我暫時不算,你現在起碼還得在病床上待上一個月呢!你現在就來問我什麼時候出院了?”
周應蘭有些侷促的低下頭,她手指不自覺揪緊床單,“可是費用……”
柳知眠撩了下秀發,漫不經心開口,“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旁邊這位帥哥已經給你付過了。”
周應蘭看了眼旁邊的許致,嘴角緊緊抿了下,眼眶微紅。她聲音一哽,“謝謝,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柳知眠視線在兩人間徘徊一圈,眉毛一瞥,滿臉費解的轉身離開。
待人離開,許致提起一旁的椅子拉到周應蘭面前坐下,“你不用還錢。不知道你有沒有看校園帖。陸延舟被人造謠說是霸淩你的人,我現在需要你出面澄清。”
周應蘭嘴巴囁嚅著,半天沒說出些什麼。
許致閉了閉眼,“我知道這麼做無疑是對你的二次傷害。我本該去找王燦燦的,但她被人藏起來了,我目前沒有查到她。你不需要露面,只要把事情經過編輯成文字就行了。作為報答,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住所。如果你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
許致抬手遞過來一張黑金色的名片。周應蘭愣愣看著。
許致偏了偏頭,語氣低沉,帶上些蠱惑的意味,“或者,你想要報複他們,也可以找他幫你。”
……
“你不願意嗎?”
周應蘭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她胡亂擦去眼角的淚珠,“沒有……我只是,太開心了。”
終於可以逃離苦海了,再也不需要過那種日子了。周應蘭直到現在才覺得自己活了起來,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媽媽還在的日子。
她忙接過那張名片,“我不要新的住所,有這個就夠了。”
幾乎是爆出陸延舟霸淩事件的當天晚上,帖子裡就出現了一則澄清影片。
影片裡,一個渾身纏著紗布胳膊上還打著石膏的瘦削女生坐在病床上冷靜的控訴著真正的霸淩者。
王燦燦,一個小地産商的女兒,一個真正的霸淩者。
周應蘭字字泣血的講述著自己的遭受,將她的惡行一一公佈。
她紅著眼圈,低下頭撥出一口氣,“在這件事情之前,陸延舟也被爆出過一次打人事件。我今天想把真相一齊告訴你們。是王燦燦讓我在早操結束時當眾去求陸同學,讓他送我回家。”
周應蘭苦澀一笑,手指不自覺附上手臂上深色的疤痕。
“她說如果我成功了她就放過我。”
“當時所有人都看著,陸同學見我被眾人議論就答應了。但她卻因為嫉妒把我的校服外套剪爛,讓我第二天穿著體恤去上學。我沒有辦法,只能照做……對不起,陸同學,我被打怕了,我不敢反抗,我害怕下一個巴掌會更疼更重。”
她對著鏡頭鞠了一躬,頭顱長久的低垂著。
那天她穿著t恤去了學校,手臂上青紫交加的傷痕很容易的就讓眾人以為是陸延舟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打了她。
“高三三班少了四個同學,一個是我,一個是主謀王燦燦,還有兩個是她的小跟班陳舒和馮豔。週四下午,她們把我拽去了體育館的廁所,往我身上倒髒水、拽頭發、扇臉,我再也受不了了,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我就一口咬在了王燦燦的臉上。”
“她在我身下撲騰卻怎麼也推不開我,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她其實不比我強大多少,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點下手的。”
“她是個瘋子,她見自己毀容了想要用碎玻璃片殺了我,但是卻被鏡子的碎碴滑倒。她倒在陳舒懷裡,玻璃片插進了陳舒大腿……她們被救護車被帶走,我被老師約談勸退。”
“可是,為什麼要我走,明明她們才是做錯的那個。親愛的班主任,你明明知道我被人欺負了為什麼視而不見?”
比起他人的霸淩,更讓她絕望的是其他人的冷漠,同學們害怕被報複她可以理解,為什麼老師也對她的絕望熟視無睹?
她吸了吸鼻子,“錄下影片是不想讓無辜的人因為我受到牽連,我不想讓痛苦一直延續。我希望,在看這條影片的人,無論你是誰,當你在遭受傷害時請尋求一切力量保護自己。不要像我一樣,直到最後才孤注一擲。”
至此,影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