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轉心
他一直想要避開這個話題,阿年卻屢屢提及。
就算長淩的情意是真的,就算自己傾慕那般風華,可是他們邁不過那一關,恪守著彼此的界限。
蘇琅的心裡放不下陸辛。他不能一邊想著阿年,一邊與他人成眷屬。
長淩又怎能容忍,榻側之人同床而異夢?
“本王就不能、就不能……”蘇琅眉毛一擰,便有了幾分威勢,但他到底不能憑空捏出一個人物來,亦不捨得對阿年發火,便嘆氣道,“我只是提前試一試罷了,到時候還不一定穿這一身呢。阿年,我試衣的時候,你得常常來看我,給我幾分建議才好。”
陸辛以為他抹不開面子,也不願戳穿。
“殿下用得上時,叫我便是。”
可是傅郎君喜歡的既是殿下的人,便無論如何衣著,都會驚豔傾愛。
蘇琅心情稍明,不信我日日裝扮,不能讓你的心有一毫的動搖。哪怕只有一絲,也是好的。
他又故意轉著圈兒地讓陸辛欣賞自己的風姿,不時借比量衣服的空隙動手動腳。
陸辛雖然臉色紅紅,卻並未推拒。蘇琅便想,就算是主僕之間,也不會如此順從的,阿年雖不自知,或許不反感男子。
蘇琅先時還偷偷遣人準備送霍府的禮物。
一把精緻的梳子。
禮物雖小,其中意味自明,又不易被人察覺。
結發夫妻,白首同心。
管你身邊人是誰,總之你們給我恩恩愛愛,別打我家的主意。
霍月庭看過禮物,只是一笑,便命人回禮。
一塊完整的玉璧。
蘇琅氣得咬牙切齒。
霍娘子是暗示阿年名花無主,還是嘲笑我處男之身?!
恨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傅長淩班師回府後,既失望於陸辛並無私情,又不免尋思起席間之事。
陸辛坐踞樓臺,自可以逸待勞,傅越卻不能不時時籌劃,步步為營。
現下郡王的心在陸辛身上,毋庸置疑。他那日憤憤於霍娘子之事,如今倒沒了訊息,只是整日把頭發梳得光亮,官帽裡束著各種美玉,時不時對鏡自顧。
郡王正值青春,兩鬢烏黑,雙目炯照,眉宇飛揚,為何對容顏表現得如此焦慮?觀郡王平日作風,又不是貪色自戀之人。
只能是為了陸辛。
卻不知陸辛回去又給郡王灌了什麼迷魂湯。想來是經我試探,知道郡王生疑,便回去好言相哄。郡王縱然歡心,也引以為鑒,便愈注重其氣宇風流,怕陸辛移情別戀。
傅越縱然不滿,卻想到:敵人是最好的教義。
既然攻郡王的心不成,不如轉而攻陸將軍?
便備了美酒,待次日操練結束,便請陸辛去傅府。
陸辛經歷霍娘子一事,已有幾分猶疑。可是架不住傅越再三邀請,只好答應。
心裡卻疑惑,傅郎君前時冷淡疏離,如今卻和顏悅色,又是為何?
晚上到了傅家,經僕人引進,到了待客的屋子。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多露出驚異之色,似乎還有幾分惶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