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現實來看,梅家的權利也是不小的,三原中好幾處酒樓與花樓都屬於是他們的財産。
況且梅夫人是原徐家靈修一脈的人,她是徐家最後僅有的幾個有靈力的傳承人,雖然如今她嫁給梅老爺梅展後便不曾在外大顯身手,不過於青烈知道她至少還有能隸使魌葬之神的能力,不容小覷。
說到底,梅家有這麼強盛的實力卻沒有由人口口相傳且列為燕州五大勢力,還是因為有登雲殿故意庇佑著。
於青烈拿出掛在腰間繫著紅繩的小截罡桐木到當鋪換錢。這東西對普通靈修來說價值連城,凡人也能輕易看出它的珍貴。
不過只是在登雲殿之中顯得價值平平罷了。
當鋪掌櫃在打於青烈一進門的時候心中徒然一抖,那來勢洶洶的模樣讓他以為對方是來砸招牌的。
於青烈此前身上最貴重的東西莫過於自己的那身修士服,為了避嫌他不僅沒將繡著自己宗門的上衣穿回去,還將下裝最招搖的蔽膝給卸去了,而最重要的,他那把鬼氣森森還沒有劍鞘的劍也已經被他用障眼法藏了起來。
他現在則裹著梅蘊之前給披上的外套,衣服偏小,精健的胸膛處微敞,露出幾截白色繃帶;再加上他不茍言笑的模樣,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練家子。
索性這廳堂裡左右兩邊的護衛都是有自詡有真才實幹的,僅僅只是練家子的話,也不怕他來鬧事。
當鋪老闆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確認這是個外鄉人,恐怕是趕路時身上沒盤纏了才來典當。
梅蘊小心翼翼躲在他身後,看著這當鋪的模樣直覺有些眼熟。他小時候應當是來過的,至少臺面的位置還和當年一樣,只是現在看到的視角不同了。
在罡桐木被隨意從視窗上扔進來的時候,掌櫃兩眼放光,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拿起這高品質的法器皺眉瞅了瞅,像是不識貨的樣子。
“客官,這東西來路正規嗎?是在何處得來的啊?”仙門法器難得,就怕是對方殺人越貨來的,要是真來人討,押在這裡押不住的,總不能白折了銀子。
“龍州金漳。”
掌櫃冷笑一聲,“客官您可別蒙人,龍州早在幾百年前就因為一場大霧徹底與世隔絕,這哪能是那兒的貨啊?”
“……”於青烈真要和這掌櫃說來路,也說不清楚。
龍州金漳當年正是登雲殿罡桐木的進貨地,那地方這東西還不少見,只是現在通不出來,倒變得珍稀得緊了。
想了想,於青烈的指尖在這罡桐木的表皮上劃過一道,“吱吱”的悽叫聲立馬伴著一道青色的業火之光晃過掌櫃眼前。
“這!?”
“幾百年的罡桐木。”於青烈冷淡的聲音戛然而止,如果對方存心刁難,那便不再多耗時間了。
掌櫃往後退了退,剛想招手叫來夥計,卻又愣了一下,似乎是壓價的心思回轉了來。
“敢問客官您姓甚名誰?是哪家仙門底下的弟子啊?”
“太清門,李諶。”於青烈這名字也不是胡扯的。
應是當初劍試大會上聽人播報了些名字就隨便記住了。
左右這李諶也不是什麼出眾之輩,真有認識的鑽出來也好出口辯改。
別的不說,太清門是這燕州本地的宗門,而且弟子不少拔尖的不多,掌櫃的也無心去比對。
“五百兩,客官要中意的話就移步到右邊簽字畫押吧。”他用手背擦了擦汗,和角落裡好似更懂得這東西價值的人交接了下眼神。
五百兩不算少,但是剛剛那朵業火的現身證明瞭遠超這個價格的價值。
於青烈沒應聲,就在掌櫃的要抬價挽留的時候,他緩緩挪步,也不再往櫃臺正前方多看一眼直接簽字畫押。
如、如如如此痛快?!
又見他簽字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四百五十兩銀票,五十兩銀子。”
“好、好。”掌櫃心裡長舒一口氣。想到自己竟給自己捏把汗,不免好笑。
也不是頭次坑人了,況且當鋪,這肯定是要砍價收的,沒什麼好遣人心的。
從當鋪出來之後,梅蘊才勉強從於青烈的身後探出來半個身子,膽怯好奇地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