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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愁‘弄’不明白他身份來歷,‘花’盛開忽然看到死屍手裡一直緊握的刀把上好像有字。 扯落後湊到燈光下仔細看時,見似是一方打造時鏨上的名號,叫‘滇金府’。
雨孤雲心念轉動,猛地叫聲“不好”,衝出房‘門’就向龍月兒住的那邊奔。
待敲開房‘門’,見龍月兒抹著眼睛問:“哥哥?這個時候——”雨孤雲見她無恙,放下心。擺手道:“娶你那家姓什麼來著?”
龍月兒卻羞,低頭道:“怎地問起這個?我又不曾真的嫁與他。”
雨孤雲急得惱火,道:“有人來追殺你呢。”這一句把龍月兒嚇得抬頭,驚訝道:“怎地知道?”
三人對坐桌前,半晌皆都無語。
雨孤雲低嘆一聲,道:“看來今夜這幾個只是來探動靜的,大隊人馬應該立刻就到。”
‘花’盛開接續道:“雖早料要有今日,卻不想來得這樣快。這金家在雲南勢力龐大,這一次怕是不能善罷。相公,你還是帶著妹妹去躲一躲,不要和他們正面廝殺,免有損傷。”雨孤雲點一點頭。
龍月兒卻不服,拍案道:“叫他們儘管來,且看我手段——”
雨孤雲卻不理她,向‘花’盛開道:“這便準備,我送她去我師父那裡。你和哥哥也休在這裡了,且先尋個隱秘安穩的去處,躲過這一時再說。”
‘花’盛開想著雨孤雲若走,要等一年才能回來,心裡好不捨得,眼圈便見紅。龍月兒伸手攔下二人道:“大不了回我家裡,叫我爹爹保護我,幹嘛千里迢迢去叨擾師父?不去——”
雨孤雲見她又上來倔犟勁兒,覺得無奈,緩緩搖頭。
三人商量不到一起,只好分散,等天亮後再拿主意。
早飯剛剛吃罷,聽外面有人一疊聲地喊,不是好聽的動靜。‘花’盛開覺得奇怪,開‘門’看時,見是山寨埋伏在大名府裡的一名眼線。
這人跑得歪扭,氣喘噓噓,汗水已經把前後衣衫都溼透。‘花’盛開見他如此焦急,以為必有大事來告知,忙請入房裡。
這人不待在椅上落座,先就道:“老皇爺——叫人給——殺了——”
‘花’盛開正要為他斟茶,聽到這一句,驚得把杯子失手打落,結舌道:“你說——什麼?”
這人喘均勻這口氣,道:“老皇爺被殺了。一家百十幾口人呢,都殺了——皇爺府裡血流成河,慘得——唉——沒個看去——”
雨孤雲正在‘門’口進來,聽到這一句,直驚得瞬失血‘色’,雙‘腿’一軟,就要往下跌。忙一把扶住‘門’框,把身體靠在上面,道:“怎得知?”
這人道:“全城的人都在看呢。我早早就出來,只為給你們報個信。”雨孤雲知他所言必定不虛,心痛得把牙緊咬,眼淚霎時落下。
他雖從不曾得過老皇爺的真實疼愛,也在心裡瞧不起他為官的昏聵和轄治的殘暴。但不論如何,那個皇爺府曾給過他一片土地駐足,一方‘床’榻安歇,一雙碗筷吃喝,把他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養到這大。雖不是家,可雨孤雲對那裡卻有著家一樣的感情,暗在心裡把老皇爺當做親人般看待。這份純真情懷雖不能用言語描述,但卻那麼濃烈地存在他的心裡,不敢碰觸。
‘花’盛開心情卻矛盾,一半是喜,一半有驚。
喜倒不用說,假與別人之手報了殺父大仇,叫心情快慰;驚的是不用懷疑,必是金家所為。並由此可知昨夜他們為何沒有大舉來犯這裡,原來都去屠殺皇爺府。
想那皇爺府戒備森嚴,裡面也有幾十名在當地叫得響的武師看護,卻不料一個也活不下,去的人武功之高不可想象。他們今夜若來偷襲這裡,後果如何?
‘花’盛開驚得半晌無語,望著雨孤雲發呆。
雨孤雲落座椅上,緩了片刻,斂起傷心,搖頭道:“不要叫月兒知道。”
‘花’盛開雖知丈夫疼愛龍月兒,但在心裡罵他一聲糊塗。道:“你瞞得了一時,還瞞得了一世嗎?來日若叫她從別人口裡聽知,豈不恨你?更何況馬上就要有人來殺她,若不把詳細告訴,讓她如何應對?要有閃失,你心何安?”
雨孤雲自然明白妻子說得有理,但心下仍舊不忍,道:“她怎受得了?”淚水又落。
‘花’盛開低嘆一聲,起身走過,把丈夫摟抱在懷裡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曾受得,她必也能。”
龍月兒待聽聞這個訊息,只輕叫一聲就軟在雨孤雲的臂彎裡。
將她安頓在‘床’榻上後,命人守在外屋好好看護,防她衝動起來意氣用事。雨孤雲、‘花’盛開和哥哥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其實也沒什麼可討論的,雨孤雲咬牙一意要給老皇爺一家報仇,堅決不肯送龍月兒離開躲避。
‘花’盛開明白他心思,想著龍月兒也是倔犟到死的‘性’格,豈肯善罷?於是沉‘吟’道:“好,既如此,就玩個狠的。”把自己的計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