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兒倒嚇一跳,失口叫道:“怎地快?”立時覺得尷尬,忙補白道:“要恭喜嫂子——”
‘花’盛開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是他著急。”
這一問一答卻叫雨孤雲窘迫不堪,不知該說什麼應對,只能埋頭。
‘花’盛開見各人所說都不行,道:“妹子先在這山寨裡耽擱幾日吧,也不急著去你師父那裡,且先聽聽城裡的動靜。或許老皇爺這一半日就把事情平息,來接你回去呢?也未可知。”
龍月兒其實最想這件事永遠不能平息,她便有籍口時刻賴在雨孤雲的身邊,尋求他的保護。聽‘花’盛開這樣說,樂得答應。
雨孤雲想著目下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只有如此,就便點頭。
他們卻不知有些惡事一旦開始,只能一路壞下去,哪有輕易便平息的便宜?
但這般報應卻是堵塞多時才惹下的決潰千里,是人間最常看到的慘象。讓那些從來得意的人能夠警醒,小心收斂起張狂,不要叫這般的禍事臨到自己的頭上。
老皇爺在龍月兒母親的陪伴下和金家夫妻一早起來就等在中堂裡,一邊笑著說些沒有鹹淡的言語叫氣氛不尷尬,一邊暗暗地納悶睡在樓上‘洞’房裡的小夫妻怎地貪戀帳裡‘春’‘色’?還不起身來給老人請個早安?
老皇爺呵呵笑著,剛要張口,卻先聽到金王爺致歉道:“這孩兒,都被你這弟妹給嬌慣壞了,不懂個禮數。”
粉衣母閻羅卻不肯認,刁蠻道:“怎地說我?你就不曾嗎?”
老皇爺微微一笑,暗想:我本也想這樣說。既然你們搶在前面,就讓與你們吧。端盞堵在嘴上不語。
四人正焦急,忽聽‘門’外響起不似人聲的叫喚:“老皇爺——不好了——”
接著一個在龍月兒房裡伺候的小丫鬟撲翻跌倒地衝進來,顫著聲音道:“不好了——房裡——都是血——一對新人都——不見了——”
金王爺被嚇得猛地站起,急道:“你——你怎地知道?”
小丫鬟緩過一口氣,道:“奴婢每日的早晨都要伺候著小姐方便,時候是不能改的。昨夜我也問小姐,她說照常。可今兒早晨我打‘門’,沒人肯應。以為小姐還沒起,就趴在‘門’縫上看,卻見地上好像汪著一灘水。我看不清,就推開進去了,可哪知卻是血。而小姐和少爺都——都不見了——”
屋中的人皆都大驚。
老皇爺還不肯信,向小丫鬟罵道:“尋死的東西,怎地說不吉利的話?新人的房裡,又怎會有血?”
金王爺卻狐疑,道:“我們且去看過如何?這晚也不見過來,倒是叫人擔心。”
老皇爺心思‘奸’猾,先向金王爺和粉衣母閻羅遮掩道:“休聽下人胡言。”一邊轉頭對小丫鬟瞪起眼睛:“看我回來收拾你。”忿忿地去了。
小丫鬟嚇得伏在地上哭起來,不知一會兒臨到頭上的是福是禍。
老皇爺第一個推‘門’進入,待把凌‘亂’不堪的‘洞’房掃視一遍後,心裡已經涼了半截,身子一軟就要往下倒。
龍月兒的孃親見了急忙扶住,大聲呼喚在‘門’外結手等待的下人去叫大夫。
金王爺和粉衣母閻羅原本顧及此乃老皇爺的府邸,‘女’兒又是人家的,不好隨便打擾,先站在‘門’側等候。
猛聽裡面的聲音悽慘,都駭得不輕,擁擠著衝入。二人看過一遍後也全懵了,搞不懂發生過什麼。
粉衣母閻羅畢竟是‘女’流,先就慌了,攤著雙手哀叫道:“我的貴兒呢?我的金貴兒——”
金王爺也傻了片刻,然後向已經支撐著站起的老皇爺道:“是不是——有人趁昨夜來劫殺他二人,把他們掠去了?”
老皇爺還不肯承認自己的無能,搖頭道:“我這王府固若金湯,守把的森嚴,怎可能?”
他話未落音,聽粉衣母閻羅啊地痛叫一聲,噗通摔倒,哭嚎著:“貴兒呵——怎地不把娘疼死——”
金王爺聽她聲音有異,轉頭道:“還不知如何,你怎地——”
卻見粉衣母閻羅正顫著手指向‘床’下,忙也低頭去看,正和那張歪扭著眉眼猙獰的臉打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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