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管,厲莊主也沒管,老三和老四樂見其成。
厲莊主不管不代表無知無覺。他先看著小孩兒靜靜地喝著青年的茶,後來在草原上捂住對方的眼、脫去礙眼的衣裳壓上去肏弄——他便知道,這越九吶,就是舊時的鳥兒。
終有一日鳥兒會飛走。
他按住炙熱的胸口,感受肌膚下嘭跳的節奏,身下是赤裸著的男子的胴體。
厲莊主一手捂住男子的雙眼,另一隻手來到男子的頸項處,只要一使勁,這人就沒了。
厲莊主想:弄死他。
念頭是這般,只是使勁的地兒不對。
他挺著腰,拼命往男子體內擠弄,耳邊是男子失魂的呻吟,一聲又一聲。
那一夜比十年前年少輕狂的一段翻雲覆雨更來得癲狂。
事後老四抱著昏過去的男子,熱情地在年輕的臉龐上親吻,似乎怎麼都親不夠。老三看得眼紅,也要搶著出來,結果和老四掐起架。
厲莊主與小孩兒說:怎麼生氣了、我們兄弟,連一個人都分享不得?見小孩兒沒回應,便對其他弟弟們說:都累了,歇息罷。語畢,竟將所有人都壓下去。
等老五再見到越九時,越九的右手已經被撫花笑廢了;他臉色蒼白,不遠不近地站在跟前。
當時是越九與厲主子請辭,話一出便一室靜謐。恰好其他兄弟沒在,只有老五在偷聽。
越九的話不多,厲主子也只應了一聲“準了。”
老五覺得胸膛火辣辣地痛,像被刀子割開一道口子,然後再被扒開放到鹽水裡頭泡一般疼。
也許越九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愣愣地站在原地片刻,才一斂痛苦的神色,靜靜地走了。
老五想叫嚷著不許阿九走,可是他不敢吭聲——他發覺在這軀體的某處,二哥一直在盯著越九。
厲主子自然也是察覺的,頹然坐回去,一手扶額,對厲莊主說:這事就這麼完了。
老五戰戰兢兢地躲著,感覺二哥沒在才敢偷偷傷心——他怕是再也見不著他的阿九了。
老五偷偷寫了信給雲凡,雲凡回信特快,一來一往竟也通訊數十封。可惜老五的信書寫太簡陋,雲凡連猜帶蒙,還以為老五禍害了良家婦女,連夜落筆長信一封讓人快馬送過來。
老五讓那信看蒙了,只知道行了周公之禮就是夫妻之實,是要對人家姑娘好的。
當時正逢老四怨啊大把人放了,怨老二把人氣了,慫恿著老三和老五去尋人。老五很是激動,連聲應好。
可是人是尋到了,事兒卻沒他們想的簡單。
以至於現下越九那句“說真的”就像是哽在喉嚨的刺,取不得,弄不下。
老四飈起來,大罵越九傻:“渾水腦子啊你!老二要殺你!今日不下手,明日就一刀捅死你這傻子了!”越罵越不捨得,一臉悔不當初地盯著越九,直想著當日啊大放他走是對的。
人活著,就挺好。難不成變成一枯白骨埋在自己跟前,才省得後悔麼。
越九靜默良久,才慢吞吞地答:“我只是想通一些事兒。”其實他只是多想了,自嘲般往歪處去猜測,事情似乎順了起來。
比如、假設二主子要殺自己的目的與其他主子保他、是一致的——
是不是、二主子是為其他主子留下他?
反過來,其他主子保他會不會是為了二主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可是這麼一猜測,歪苗頭就按不下去了。
為何不能這麼想?!他們明明是同一個人!
越九腦子都要炸了,頓覺得口燥舌燥。他舔舔唇,問了一個自己也認為不可能的問題:“二主子是不是……對、對我有、情意?”
主子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