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個人。”安貴妃稍稍踮腳,給雅婕妤指了一下信紙上的成弘道長,“殷姐姐分析寫的太晦澀了,我看不懂。不過大意是這人從十一年前就開始在大淳國幹壞事了,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小清陽覺得他還活著,所以讓咱們提防他。”
安貴妃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完才注意到雅婕妤的神情不對。
“你怎麼了?”
“這人……”雅婕妤抬眼看安貴妃,後邊的詞句似乎卡在了喉嚨裡,無論如何都難以啟齒,“這個成弘道長,就是我師父。”
哈???
安貴妃睜大了眼睛,湊近了些,又仔細看了一遍信上對成弘道長的描述:“勾結西鄧,引大淳戰亂;獻祭百姓,積殘魂怨念……這都是什麼意思啊。”
雅婕妤後退半步,在石桌旁的小凳上坐下。
“意思是,十一年前,大淳皇位更易的時候,師……成弘道長蠱惑了任傅,以獻祭為名殘害大淳百姓。其中,以泉陵城受害最深。”
雅婕妤喃喃地說完,又將信平鋪好,把後面的內容也全都看完。
“那你師父是壞人啊。”安貴妃猶豫了一下,“不過,你之前不知道這件事吧?”
雅婕妤沉默半晌,把信紙攥緊:“不知道。”
“那就沒事了啊。”安貴妃鬆下一口氣,拍拍雅婕妤的肩膀,“這些壞事不是你做的,你又不知情,那就相當於跟你沒關係嘛。”
雅婕妤低低苦笑一聲,搖頭,將信還給安貴妃。
安貴妃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雅婕妤,她向來不擅長這個。
但是感覺雅婕妤的情緒突然變得很差,她還是絞盡腦汁地道:“呃,雖然說,你聽他的話潛入了皇宮,但那畢竟是因為你師父救過你,對你有養育之恩嘛。這我們都理解啊。只要你現在是跟我們一邊的就好了。”
“養育之恩?”
然而雅婕妤聽了她的話,眸子裡的光卻變得更加森冷寒涼,甚至有些悲哀。
他抬眼看著安貴妃,正想說什麼,突然,堂屋裡傳出了一些聲音,似乎是任傅醒了在找他。
雅婕妤當即收斂好情緒,起身把安貴妃推出了院門。
安貴妃:“哎……”
雅婕妤:“你先回去,等晚點我去找你……這次的回信,我來寫。”
夏清陽一行人找到農戶口中說的那個塔樓時,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算算時間,眼下應該已經接近子時。
任怡告訴夏清陽,從這個塔樓的制式來看,是十一年前的戰時修建。
因為距今時間不長,所以塔樓至今仍被各城沿用。像他們之前去過的洛書城,就有用這些塔樓來做瞭望或警備。
不過這裡算是池春城和泉陵城的中間地界兒。所以這塔樓是從屬於哪座城池的,還不好說。
馬車停靠在塔樓旁邊,夏清陽和任怡、林孟龍下車檢查,其餘人則留在馬車內。
塔樓是石磚搭制的,頂是木製四角攢尖,大約有三層樓高。樓門前有一盞燈籠,發出橙紅的光,照亮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