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下卻輪到李凌感到意外了,有所懷疑地上下打量對方。
“李大人,本官雖然私心重,做事也不擇手段,但還沒有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既為朝廷命官,又豈會與羅天教逆賊勾結?你總不會真以為我會蠢到以一省巡撫的身份去與叛逆結盟,給自己招來滅門之殃吧?”
李凌見他一臉正色說出這番話來,再想想其中道理,還真就覺著在理了,可心中到底還是有著一些疑慮:“可本官怎麼聽說你所以會孤注一擲,就是因為與羅天教有約在先,打算與他們聯手對我下手?”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想過借羅天教之手殺你!可結果呢?直到我功敗垂成,他們也未曾現身。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和哪個羅天教的賊首見過面,真正能與他們遞上話的,是胡家等幾個城中世家。其實我也是直到前幾日才知道了他們與羅天教有此關聯,若是之前有聞,我早把他們法辦了!”
李凌眯眼沉思,要是他所言是真,恐怕他這次也是中了羅天教之計了,表面與他達成合作的羅天教,其實卻是來了一招隔岸觀火!坐看他們雙方內鬥,然後自身則繼續藏於暗處。
“你說的可是真的?”
“到了此刻,我還有什麼必要欺瞞李大人你呢?我反正已是必死,而我的親族家人還要仰仗李大人保護,此時撒謊得罪你,與我又有什麼好處?”
頓一下後,蔣貴勳又道:“不過李大人,你若是真想查出羅天教逆賊下落線索,其實還是有辦法的。那胡家家主胡文澤,顯然就與羅天教關係緊密,只要嚴刑逼問,總能從他口中問出內情。”
李凌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我知道了。不過這一提點終究不能減免你的罪責。三日內,我會於城中將你明正典刑,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呵呵……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只求李大人能說到做到,使我家人能苟活下來,我便趕緊不盡了。”說這話的蔣貴勳再沒有了之前的憤恨或是陰險,只剩下了濃濃的疲憊。在接過李凌又遞過來的供詞時,他也沒有多少遲疑,提筆就在上頭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上自己的指印。
如此一來,他不但認下了所有罪名,還跟那些下屬官吏一樣,把矛頭罪過推到了太子**身上。反正就是一死,他也確實沒什麼好顧慮了。
讓人將他押走,李凌才長舒一口氣,此時外間已是夜半,半個月亮都已爬上中天。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回房歇息,而是在沉吟片刻後,說道:“來人,去把胡家之主胡文澤,以及其他幾個大戶世家的主人給我帶來。”他想要趁熱打鐵,從這些傢伙口中問出羅天教的線索。
結果沒一會兒,便見下屬趕了回來,可照距離推算,關押那些大戶世家人等的牢房離著巡撫衙門可不近啊,怎就這麼快回來了?
就在李凌有些意外看著他時,對方則是一臉驚惶道:“大人,那胡文澤等一干大戶世家家主,以及他們家中不少重要之人突然中毒,竟已……已死在了獄中!”
“什麼?”李凌頓時變色,雖然隱隱猜到事情不妙,可還是不禁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大牢那邊是什麼人做主,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人呢,我要見他!”
“牢房都管施旺也……也在我們找到他時死了……”下屬更為慌張,小聲回道。
這下李凌是徹底坐不住了,當即起身就往外走:“帶我去看看!”這下的變故可比他想的還要嚴重,這些大戶家主可都身份不低,在朝中,在官場也都有各自的人脈靠山,現在一死,知道的是羅天教殺人滅口,不知道的,便會把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以為是自己為了立威洩憤所為。
小半個時辰後,當李凌匆匆來到前方大牢時,三十多具屍體已被陸續抬了出來,在火把的照耀下,這些傢伙都面色發黑,身體扭曲變形,顯然都是中毒後痛苦而死的模樣。
見李大人趕來,大牢內外的獄卒更是大為不安,全都跪倒請罪。李凌這時已經顧不上追究他們的罪責了,只盯著他們問道:“你們在事發前後可發現了什麼異常嗎?為何其他犯人都沒事,就這些身份更高的人犯全都中了毒?”
“大人恕罪啊,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因為他們身份特殊,所以施都管就特意交代了要為他們專門準備食物,我等也實在不知這其中居然就下了劇毒啊……”眾人連忙分辯,卻是一下就把罪責全推到了已死去的施旺身上。
李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面前眾人,總覺著事情有些蹊蹺,並不像表面看著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