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下午,雨秋平滿意地看著一個一個使者急哄拉轟地帶著錢向著黑田城狂奔而來。野野村家的使者因為擔心川並眾的船伕在載他過河時故意使壞,居然還揹著錢遊了過來——不過其實沒什麼用,離得最近的川並眾老早就把錢送到了。
雨秋平信守承諾,如約釋放了前野長康。後者歡天喜地地和兩個前來繳納贖金的部下一起走了,留下剩下的三個人質恨得牙癢癢——他們家交來的錢只能打水漂了。
“不過,你們也稍安勿躁,”雨秋平看著憤憤不平的三人,“我馬上就要和你們幾家討論贖買人質的事情了,到時候你們自然會被一起放回去的。”
“太好了!多謝殿下!”原長賴和加藤光泰彷彿看到了重生的希望,興奮地伏在地上磕頭。
野野村幸成卻是眉頭一皺,儘量用著恭敬的語氣問道:“殿下…不知在下可否聽錯,殿下說的是贖回…而不是放回。”
“對的,是贖回,當然要贖啊。”雨秋平笑道,“你有見過綁匪不要贖金,就免費把肉票給放了的麼?”
“可是!”野野村幸成急道:“之前我們不是一共都給了殿下4000貫和10000石糧食了麼!”
“那是兩碼事啊,”雨秋平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道:“糧食那是你們部下的伙食費,錢是你們的軍費賠償。現在,我們才開始探討贖金問題啊。”
“殿下,我們家裡可真的拿不出錢了啊!”這一下子,連加藤光泰也慌了神。雖然最近幾年年景還可以,但也是相對其他地方而言——這三年來整個日本普遍收CD不是很好。他家裡已經掏出了2500石糧食和1000貫錢——這估計已經是全家三分之二的財產了。
“好啦,這些不是你們說的算的,”雨秋平用著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哄著和他差不多大的加藤光泰和原長賴,“我明天會約見諸位家裡的家督,到時候一起商討贖金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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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日清晨,木曾床上的一艘關船上。
這艘關船由川並眾提供,也是川並眾最大的一艘船了。它下錨後,被停在了木曾川的正中央,接受了雨秋家的檢查後,正式成為了本次談判的談判場所。雨秋平本想邀請豪族家主來黑田城談判,卻遭遇了他們堅決抵制。雨秋平作為戰勝者,自然也不會屈尊去木曾川北岸了。因此,雙方也就達成了折中的協議。
雨秋平帶著一眾部下以及野野村幸成,和齋藤家另外三個豪族的家主,乘著小船到達關船上,在船上會面。而在岸上,兩家都把剩餘的兵力派到岸邊以防不測。查理更是率領弓箭隊,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木曾川北岸的動向。直江忠平則負責統率繳獲的十幾艘小船,隨時準備做出應變。
雙方都進入到關船的船艙內後,野野村幸成就被雨秋平的部下釋放了。他立刻快步跳了一下,離開了雨秋平的控制範圍,回到了自己家的幾個侍從邊上,還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雨秋平。之後,兩家各自在船艙的兩旁落座。雨秋平這邊的,是雨秋平、瀨名氏義、天野景德、真田昌幸和幾個侍從。對面坐著的,則是原賴房,加藤光朝,野野村幸成和後世頗有些名氣的蜂須賀小六以及站立在身後的侍從們。
蜂須賀小六在腦後隨意地綁著一個武士髻,頭髮也並沒有剃成月代頭。相反,他還留著滿臉的絡腮鬍子。他並沒有穿戴具足,而是穿著一件土黃色的陣羽織,一看就頗有些匪氣。作為川並眾的頭領,以水運謀生。他憑藉自身的手腕,遊離與齋藤家和織田家之間。在原來的歷史上,他後來臣服於羽柴秀吉,併成為後者的得力干將,隨他南征北戰,最終成為阿波國守護。可以說是在場諸位家主中,最引起雨秋平注意的一位了。
雨秋平和在座的幾位家主,某種意義上可以稱得上是仇人了。因此,雨秋平也沒有多做客套,直奔主題。
“諸位也都是大忙人,我也不多廢話了,”雨秋平開門見山道:“今天請諸位到這裡來,就是來探討贖還俘虜所需要的贖金問題的。”
“雨秋殿下快言快語,倒是很對在下的胃口,”蜂須賀正勝第一個開口道,“只是殿下說的話,倒是不那麼讓人愛聽啊。”
“哦?小六頭領有話不妨直說。”雨秋平笑道。
“那好,我也不多客氣了,”蜂須賀小六坐直了身子,凝視著雨秋平,“不瞞你說,殿下之前靠著手中的九百多人,已經三番五次勒索了我們這麼多錢糧。眼下我們已經幾乎拿不出更多了,殿下卻還不願意放人,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
“瞧您這話說的,”真田昌幸冷笑了一聲,“要不是我們殿下心腸軟,早就趁著你們全軍覆沒打過去了。你們有沒有命都不好說,還想顧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