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一時無語,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暢懷大笑,江楓只覺一席閒談玩笑間,身心疲乏徹底沒了蹤影,當即率先起身向院中寬闊出走去。
沉霜懷抱瓔珞劍跟隨其後,待兩人相距數步站定,江楓才問道:“沉霜姐姐,不知這一行又當如何修煉?”
沉霜稍稍伸展腰肢,豐腴的身材更顯婀娜有致,聲音柔媚地慵懶一嘆,江楓心中微起波瀾,聞其說道:“劍道修煉,不過‘術’、‘道’之分,上乘者術道兼備,中乘者重術輕道,下乘者卻只偏執於術。我非純粹劍修,雖入劍境,卻無法做到極情於劍,所修之劍也只專攻於術之一道,然無論左右,入道者必先修術,而欲成劍術者,劍氣又為修煉第一。這就是流雲大人命你與我修煉劍氣的原因。”
江楓請教道:“凡間武者修出劍氣難矣,我輩修士修成劍氣卻如呼吸般理所應當,但我終非劍修,不明其中玄妙差異,實是一知半解。”
沉霜道:“凡間武者謂劍氣,道之為真元之氣附劍所致,可嘆其認知之淺薄也!殊不知靈劍初成之時,即有劍氣自生於天地之間,若以之前論,此‘劍氣’又作何解?
“劍氣者,劍之靈氣也,劍之銳氣也,劍之戾氣也,劍之殺氣也,劍之意氣也!劍修與劍同修,身心感應共鳴,乃生劍氣,此才真正之劍道之氣!”
沉霜面向江楓鄭重道:“江公子曾經使劍所生之劍氣,應只是體內業力所化,與凡間武者同論,只不過近來才有所轉變,或因見識增加所致,或因修煉漸成而變,但終歸是無意識的,恐怕連你都沒有察覺,這正是為何凌恆少爺之前會一直說你未入劍道正途,而流雲大人近來卻稱你已初窺劍道門徑。”
江楓回憶自省,認為沉霜所說二因皆有,自他入世修煉以來,且不提與獨孤生一長時間鄰近相處,便是開陽古城內,獨孤師伯封於玄階玉劍中的那道驚天劍氣,以及任靈均等諸多劍修大能的戰鬥,都足以對他產生深遠的影響,更何論入文府後,先後得姜凌恆和流雲無跡兩位絕世劍修指點,又得成玉師尊相助鑄成離塵劍胎……
這一切的一切,都促成了沉霜口中他的劍氣的轉變。
沉霜正色囑咐道:“未曾意識到,無妨,但江公子必須謹記,唯此劍氣方能凝罡,並助你直入劍道。”
江楓鄭重頷首,追問道:“那我應如何修煉這劍道真氣?”
沉霜說道:“江公子莫急,你如今劍道真氣只算初成,猶如虛浮霧氣,尚顯淺薄,除常規訓練方法,如流雲大人所傳授的髮絲破甲之法外,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戰鬥,與劍修戰鬥。”
江楓看著沉霜一身裝扮,恍然大悟:“指導戰!”
“然也!”
沉霜劍指自劍鞘上輕輕一劃,瓔珞劍錚然出鞘,霎時流光飛縱,劍氣四溢。
江楓眼前一亮,見沉霜右手接劍,反手持之,劍鞘化光消失,劍柄末端上繫著的流蘇劍穗自然垂下,更覺驚豔。
沉霜持劍,自有凜然不可犯之端正威嚴,相較於平日的嬌柔嫵媚,此時秀美中更透著一股英氣,光彩照人,當真是麗如春雪綻梅,神若秋慧披霜。
江楓亦是至此時才真正去細細觀賞沉霜的瓔珞劍,此劍乃是玄階五級戰兵,裝飾華麗,為文劍制式,更是明眼可知的女子配劍,靈秀輕長,劍柄和劍鞘皆是沉重的烏黑色,卻鑲嵌有各色的靈珠異石,不但不顯奢華過度,反而令人直覺貴氣逼人,不可方物,劍身上更有玄奧的陰刻銘紋,令人一見便止不住細細撫摸之心。
此劍無愧瓔珞之名,與沉霜相配,更是錦上添花,相得益彰。
沉霜後退兩步,持劍道:“我所修劍訣得自古修公孫氏之傳承,謂之《劍器舞》,我只得上闕殘篇,故而只識得《西河令》和《鄰里曲》,不識總綱中所提及的《渾脫劍圖》和《滿堂勢》。經年修煉,悟劍自成,不再受限於傳承之缺,小姐親筆賜名——《江山令》!”
沉霜劍鋒起勢,又道:“我今日一舞,只作演練,公子靜觀即可,切記不可記式,不可竊意!”
語落劍出,江楓目不轉睛,剎那痴迷,眼中所映的一人一劍,玉貌錦衣,矯若遊龍,一曲劍器舞,揮灑盡盛世萬千氣象。
這一舞,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這一劍,敢叫青山低頭、風雲變色!
一曲劍舞,點染江山,錦繡如畫!
這等絕世風姿,才真可謂“一舞劍器近”!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