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去看了,阿秀她娘已經沒救了,是……是餓死的。”
一個健壯的大漢慢吞吞的說道。
“雖說阿秀她爹走得早,但平時我們也都接濟她們娘倆,怎麼會……”
另一個老人眼神有些黯淡,最後搖了搖頭。
“恐怕她又把家裡的食物拿到寺裡供奉了。”
“阿秀她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自從阿秀他爹死後每天都要去寺裡一趟,簡直已經沒救了。”
有人介面。
“她不吃東西,阿秀也要吃啊,天天妄想供奉那些佛像就能有好命,這世間那有那麼容易的事。”
另一個身形較矮的中年漢子頓時怒道,但說了一半便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巴。
鐵柱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雖然供奉沒能得到所謂的好命,但非議神靈哪怕只是佛像說不定都會遭受懲罰。
當初阿秀他爹就是因為無意中抱怨了一句,便一入深山再也沒有回來,但所有人都清楚,一個打了一輩子獵的獵手又怎麼會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可憐了阿秀。”
鐵柱的娘也是嘆息一聲,然後一邊給其喂著湯水。
“我之前在山的另一邊看到天上有東西在飛,而且似乎在剿殺妖魔。”
有人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
“之前我曾在山裡遇到過幾只山妖,雖然它們樣貌醜陋,但卻與人為善,可現在……都快死光了。”
鐵柱聞言一愣。
“這世道啊。”
最後不知道誰嘆息了一聲。
經歷了這件事的所有人似乎眼神面容都有些黯淡,似乎以往的開心快樂都只是為了掩飾而生出來的。
他們慢慢散去。
黃昏。
“鐵柱,你怎麼坐在這發呆啊?”
是鐵柱的爹打獵回來了,身上揹著一隻鹿。
“咦?這是怎麼了?”
他也看到了床上昏迷的阿秀,神色愕然。
鐵柱的娘頓時將前因後果說了清楚。
“今天我也看到了。”
鐵柱的爹沉默半晌。
“他們都說那是什麼銀河水軍,在剿殺天下妖魔。”
“山裡很多通了人性的野獸都死了,血液染紅了土。”
鐵柱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
似乎以前他也看到一些通了人性的動物誤入這裡,但卻性情溫和,與傳統的野獸不同。
他不明白為什麼神仙要殺這些動物,妖魔又是什麼?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看到的天上的那個佛,還有曾經那一聲不甘的嘶吼咆哮。
他的心裡似乎萌生了某種念頭。
這一想便是一下午。
夜,繁星點點,山中蟲鳴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