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溯年和其他人一走進來就失散了,他一個人掉在了蟲子窩裡,被甩著磨盤大尾勾的毒蠍子窮追不捨,又被一群堪比鋼鐵炮彈的蜜蜂連追帶攆跑出二裡地,最後直接撞進了血魔蛛的嘴裡。
細密的蛛絲在他身上纏了一層又一層,小小的蛛蛛試圖幫助主人脫困,但是它太小了,血魔蛛一條腿就兩米高,一根蛛絲都有它粗,怎麼啃都啃不斷。
累到不行的蛛蛛怨憤的突出一口蛛絲,將自己粘在了主人的衣服上,血魔蛛迅速將自己的戰利品包好,剩最後一點縫隙時,尖銳的螯針刺入少年白皙的頸項,只等時間一到享用美味。
尖銳的刺痛一閃即逝,江溯年眼前閃過斑斕的光影,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就渾渾噩噩的陷入了沉睡。
他剛一昏迷蛛蛛就迅速爬了出來,血魔蛛雖然毒性不大,但對於江溯年這種脆皮的人類也很夠嗆的,感受到自己主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蛛蛛簡直要嚇死了。
於是勇敢的蛛蛛做了一個決定,它也咬了自己主人一口,將自己的毒素注入主人的身體,有契約的保護在,江溯年只會陷入假死,不會真的死去,它要趁現在趕緊去搬救兵!
林霧和沈祈宴等了好半天也沒人來,也不想再繼續等下去,就在這時一群黑壓壓的蜜蜂從他們頭頂飛過。
林霧先是條件反射的炸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隨後迅速的反應過來,這個副本中是蟲子的天下,蟲獸嘛,誰沒有啊?
她咬了咬牙,迅速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利用契約呼喚月玦。
即便遠隔千萬裡,只要主人召喚,戰寵就能憑藉著契約第一時間透過契約空間來到主人的身邊。
宛如白玉雕琢的月玦飛速趕到,“霧霧,你叫我?”
“對,這個副本是蟲獸天下,你幫我帶路,接下來可能都需要你。”林霧默默月玦,看她的肚子似乎沒有小,又輕輕摸了摸它涼涼的小肚子“可以嗎?”
“當然,我一直很想幫你一起戰鬥的!”月玦點了點小腦袋,迅速看了一眼周邊,選了個方向向前飛去“這邊這邊。”
有了月玦帶路,很快就脫離了鬼打牆的狀態。
但詭物領主也同樣被驚動了,成群的蟲子從天上地下數以百萬計的從各個方向向他們圍攏過來。
沈祈宴揮手間詭氣凝成黑色的長龍呼嘯而去,“噼裡啪啦”的爆裂聲宛如被爆裂的水球,成片的蟲獸被碾碎紛紛揚揚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層。
林霧僵硬的站在原地,天上無窮盡的蜜蜂和蟬、蠅等飛蟲混在一起,像流動的烏雲將整個天空全部都遮蔽,“嗡嗡嗡嗡”的振翅聲甚至堪比海嘯。
月玦沖進了蟲潮很快消失不見,林霧怕雪梨和流焰被微小的蟲子毒到,全部都收回了空間裡。
她連一隻蜜蜂都害怕,這密集恐懼症看到會瞬間暈厥的場面,她渾身僵硬冰冷,刺耳的嗡鳴彷彿在她耳邊響起。
感覺鋪天蓋地的蟲子無處不在,蜜蜂圍繞在她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蟄她一下。
這樣一想她簡直要暈過去了,淋漓的冷汗迅速滲出肌膚,順著臉龐滾落,後頸濕涼,耳朵嗡鳴不絕,恐懼像是細密不絕的靜電在她面板表層的每一寸遊過。
可她連一步都動不了,眼前一陣陣的眩暈,瞳孔放大渙散,雞皮疙瘩和冷汗一層層覆蓋了她纖細的身軀,浸透了衣服。
好暈,好冷,身體麻痺了,怎麼辦……
沈祈宴自從知道林霧害怕蜜蜂都盡可能的避免她看到,如今卻避無可避,難以抑制的憤怒潮水般襲上心頭,他壓抑的憤怒如即將噴發的火山。
鋪天蓋地的詭氣瘋狂暴漲,在天地間掀起了一場狂烈的風暴,黑色的詭氣攜卷著黑色的蟲雲瘋狂翻攪,碾碎的蟲屍泥漿般從天上飛甩落地。
滿身淒冷殺意的俊美青年,無比溫柔的俯身將僵硬的少女緩緩擁入懷中,用自己的身軀隔絕了殘忍的景象。
林霧僵硬的將臉埋進沈祈宴的懷裡,寬闊的胸膛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貼著冰涼軟甲,衣物上傳來冷淡的水生植物的味道,潮濕又帶著青草的味道。
同樣是詭物領主,沈祈宴雖然換了主人,實力卻不減反增,蟲豸道生眼看自己的寶貝即將被殺幹淨,終於按耐不住,現了身。
“修羅王緣何跑到我蝶幻詭境來大開殺戒?”
清清涼涼的男人聲線響起,穿著白色長衫的男人手中握著一管玉笛緩步走來,木屐聲噠噠作響,長及腰間的青絲緩緩垂蕩。
林霧探頭去看,周圍的蟲獸轉瞬之間便消失的一幹二淨,只留下遍地被碾成泥漿般的蟲屍證明剛才的景象不是一場夢。
長衫青年生了一副陰柔漂亮的臉,雌雄莫辨的站在遠處,她險些晃神將他當成女孩子。
沒有了蜜蜂,林霧長舒一口氣,松開沈祈宴轉身,神色肅冷“你就是蟲豸道生?”
“對,正是在下。”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非常彬彬有禮的欠了欠身“這位小姐為何來蝶幻詭境?這裡並不是遊玩的好地方。”
“所以蟲子也是你養的。”林霧點點頭,“那沒什麼好談的了。”
她猝然出手,羊腸劍從腰後出鞘向青年飛刺。
青年被嚇了一跳,迅速向後拉開距離,剛將玉笛橫在唇邊,還沒等他召喚自己的小寶貝兒,一道詭氣橫空擊來,將玉笛擊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