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不日即將遠赴異國,臨行前欲為稚蕪姑娘贖身,攜其同行。”侍從躬身作揖,“還望督公成全。”
陸掌印緩慢擱下酒盞:“千金贖身費,袁公子倒是捨得。”
“只是這丫頭六年前被咱家從教坊司撈出來時,簽的可是死契。”他眼角餘光掃過拎著酒壺垂首跪坐的稚蕪。
稚蕪膝行挪近,跪坐在陸掌印身側提壺斟酒。
酒入杯盞時,謝岑屈指敲了敲幾案。
“我家公子願獻泉州港三成泊位。”侍從展開地圖,朱筆圈起的碼頭正卡住倭國貢船航道。
泉州港可是重要港口,陸掌印並未應聲,眼睫低垂間,修長手指已挑起稚蕪的下頜,拇指指腹落在她臉頰緩慢摩挲。
一個小廝跪在謝岑身側,用只有兩個人聲音開口:“公子,範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
戌時二刻,帶著寒意的雨方才停。
好肥一隻團團乖乖蜷在姜妧膝頭,蘭絮掀了一次又一次簾子張望。
“素緗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
話音未落,便見小丫鬟提著裙裾奔來,發間絹花都歪了:“姑娘,出大熱鬧了!袁公子要為稚蕪姑娘贖身!”
姜妧指尖微頓,仍撫著貓兒:“陸掌印應了?”
“應沒應不知,但是他們打起來了!燭臺都打翻了,金夢瑤臺現下火勢沖天,陸掌印他們......”素緗嚥了嚥唾沫,“生死未蔔。”
青琅手中整理的賬冊“當啷”墜地。
公子分明與範漾謀劃周全,怎會打起來?
“伊大師呢?”姜妧心急發問。
“姑娘寬心,白公子隨伊大師驗香去了。”
姜妧鬆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為了稚蕪姑娘竟然會打起來。”素緗八卦又感慨。
忽地又想到什麼:“金夢瑤臺可是陸掌印的地盤,袁公子會不會死啊?”
姜妧指尖劃過團團油亮的背毛,“左右與我們無關。”
“怎不無關!”素緗急得跺腳,“姑娘可是忘了,您還有一箱子袁公子的書籍,若他當真......這些書籍豈不是成了珍貴孤本,價值豈不是翻好幾番?”
姜妧嗔了她一眼。
素緗後知後覺,忽覺失言,忙掩住嘴連呸三聲。
青琅聽見這些話,眼眶瞬間紅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