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將衛府盯緊了。”
張瑞應聲,小心道:“殿下,方才皇後來話了,說是想要見衛三郎一面。”
裴持冷嗤聲,漫不經心地攏著衣袖,玄衣上的金紋耀眼,處處透著矜貴氣。
神眉明秀,郎目疏眉2。怎麼看都該是個芝蘭玉樹的公子哥。
可他的神色淡漠,冷冽,偶爾露出幾分戾氣,單是輕輕一瞥便讓人膽寒,駭得跪下。
這才是裴持的本貌。
他緩緩開口:“讓她等著。”
然後放重了語氣:“這幾日沒孤的命令,因安親王而受牽連的犯人,不準探視。”
“尤其是衛三郎,你派人好好照看著。”他特意加重了照看兩字。
張瑞聽懂了這話中的隱喻,“屬下明白了。”
芙蓉院內,葉宛妙高坐上首,一個小丫鬟捶腿,另一個捏肩,可她的眉心緊緊鎖著,頗為不耐地撫著額角。
門外偶爾響起幾聲團哥的哭嚷聲。
春雨稟告完了,小心地抬眼,“夫人,溫娘子明日要去永嘉公主府參宴。”
葉宛妙的臉色一沉。
永嘉的帖子可沒有送到衛府來,是隻邀了溫良玉一人。
這賞花宴恐怕只是個名頭,幫溫良玉恢複身份才是永嘉的目的。
她冷笑一聲,也不知溫良玉給那些金尊玉貴的皇子公主餵了什麼迷魂藥,以往便袒護她,如今更甚。
“你方才說,今早在她房中未尋見人影?”
春雨想起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有些不忍,可還是閉眼道:“是、是,奴婢在門外喚了許久,沒聽到溫娘子回話,便進去瞧了眼,奴婢可以確定,當時屋子裡和床上都沒人,可下一刻溫娘子就從屏風後冒出來了。”
“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
葉宛妙微眯起眼,喃喃著:“突然出現……”
她似想到了什麼,神色陡然凝重,轉眸看向湯嬤嬤:“溫良玉夜裡悄悄出府了嗎?”
“老奴聽著夫人的話,特意派人將望舒樓盯牢了,沒瞧見什麼人影。”
葉宛妙鬆了口氣:“繼續派人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稟我。”頓了瞬,她又道:“溫良玉若出現在明日的筵席上,見了永嘉,只怕母親也不能全然做主,再將她逐出去了。”
“春雨,你明白嗎?”
春雨身子一抖,猛地伏首磕頭:“奴婢省得。”
府中小道滿是泥雪,春雨心不在焉,鞋面衣角上都沾了不少。
剛進院門,遠遠便看到溫娘子俯首執筆,眉眼彎彎,起落筆的動作利落,笑容幹淨,似青山幽蘭,溪澗空谷,鐘靈琉秀,滿京貴女難尋其二。
樣貌好,家世好,可卻偏偏嫁到了衛家這個虎狼窩,五年前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如今還敢回來,又傻又天真。
春雨是打心眼有些同情她,可葉夫人的命令她不敢違背。
“溫娘子。”春雨笑著走過去。
溫良玉抬眸,掃了眼她半濕的衣角,卻沒多問,照常的熱情明朗:“你來得正好,我剛把信寫完,你讓人遞到永嘉公主府上。”
“娘子明日不就要去了嗎?怎麼還寫信過去?”
“我與永嘉五年未見,貿然去府上叨擾總歸不妥,還是先寫封說清這五年來的緣由,免得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