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兔子是從衛府鑽出來的,腦門上還有個月牙紅印,溫娘子見過嗎?”
“妾、妾身怎會見過殿下的兔子。”
溫良玉胡亂搖頭,僵笑道:“那妾身便不打擾殿下了。”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她頓住,指尖猛地掐住袖口。
腳步聲一點點逼近。
“溫娘子,好像很緊張?”
“沒有啊,殿下看錯了吧。”她強行揚起唇角,露出明媚笑意。
她怎麼忘了。
裴持向來對懸案疑情有興趣,念書時還被溫父訓過不務正業,沒收過幾本相關的雜書,許是這些書看多了,他自小便心思縝密,最善於觀察細微之處。
“那便當是孤看錯了吧。”裴持垂眸,“明日永嘉要辦賞花宴,前幾日她犯了錯,皇後便派人將她拘在了公主府,知道你回來後,她悄悄給東宮遞了信,讓孤邀你過去。”
他的聲音漸輕,帶著道不明的柔情:“這些年,她很想你。”
因溫父身為太傅,溫良玉自小便和皇子公主混跡在一塊,又做過幾年永嘉的伴讀,和她關系最好。
此次回京,她本就打算尋機會見見永嘉。
溫良玉見他未多問,心中鬆了口氣:“好,那妾身明日一定過去。”
她微微後退幾步,屈膝行禮,然後落荒而逃。
可沒走幾步,隱約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奴婢現在就去東宮外尋兔子,一定會將它找回來的!”
“若是尋不到,你便去領板子吧。”這聲音漠然又毫不留情。
她腳步一頓。
春雨見她出來,連忙迎上去道:“溫娘子終於出來了。”
看著她不大好的臉色,又試探道:“沒想到殿下待娘子如此親厚,還與您一道用了午膳。”
溫良玉回過神,朝她笑笑:“殿下都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那三公子的事——”
“明日我要去永嘉公主府,你讓人準備一下。”溫良玉打斷她的話,吩咐道。
說完,便徑直抬腳離開。
春雨神色有些僵硬,抬眸看了眼那道纖細的背影,才跟上去。
沒人察覺的角落,裴持立身站在陰影處,眼底情緒翻滾,化作一片幽深。
溫良玉為何會和那隻兔子有牽扯?
那兔子是從衛府鑽出來的,當夜她正巧回府,是她養的?
他隱隱覺得不對,可又說不上來是何處,眼前似有一層迷霧籠罩著,遮蓋了所有真相。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溫良玉身上藏了秘密,還是一個不小的秘密。
想著方才她裝不下去,又羞又惱卻不得不一本正經撒謊,分明早就想走了,卻被他幾句話勾得留下,滿懷期待能從他這撬出些什麼,又因答不上話啞然無言,憤懣埋頭。
指不定心裡怎麼罵他呢。
過了會,他淡淡斂目,收回了那不經意露出的幾分柔意,沉聲吩咐:“帶人在京城搜查那隻兔子,動靜放小些,莫讓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