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看著孫女的棺槨被帶著,頓時又暈了過去。趙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伺候趙老夫人的丫鬟說道:“將夫人送到房間去,好生照料著。”
一場喪禮下來,基本上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而做為趙靈樞的丈夫,且和趙靈樞最後出現在一間房間裡的蕭啟銘,卻遲遲沒有出現,甚至根本就沒有派任何人前來慰問一番。
趙鴻看著趙靈樞的棺槨被放進挖好的洞裡,土一層一層蓋上,最後,趙靈樞的棺槨被完全埋進土裡。趙鴻蹲下,手撫摸著趙靈樞的墓碑,一下又一下。冰涼的碑身讓趙鴻的意識越來越清醒。
趙靈樞生前就表達過不願意嫁給蕭啟銘的想法,而嫁過去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切都是因為蕭啟銘才發生的,要是他不向梁文帝請去賜婚,不逼趙靈樞和趙家,趙靈樞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且在趙靈樞死後,蕭啟銘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當初請求賜婚時說的感天動地泣鬼神,如今人走茶涼。多大的諷刺。
“蕭啟銘,這筆賬我遲早要和你好好算,從此,趙家和你勢不兩立!”趙鴻撫摸著趙靈樞的墓碑,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靈樞和蕭啟晟一路沿著驛站走向北疆。路上,兩人走進一家驛站暫且休息,可是菜上來之後,趙靈樞卻發現自己的味覺和嗅覺全無,吃什麼東西都淡然無味。
“看來你的身體還是沒能完全恢復。沒關係,等到了北疆,應該就全好了。”蕭啟晟好笑地說道。
一路跨馬加鞭地趕路,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北疆。
等到了北疆,趙靈樞身上假死藥的藥效才全部消失,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樣子。
趙靈樞想到趙夫人身體不好,自己出事,趙夫人肯定又會過度傷心導致出事。因此趙靈樞十分擔憂,每日坐立不安,甚至還想要回去察看一番。
“我已經派安之渙去檢視了,有什麼訊息他會第一時間跟我彙報的,所以你放寬心,不會有事情的。”蕭啟晟安慰趙靈樞道。
“我們做的這些事,安之渙都知道?”趙靈樞問道。
“他知道。他和我是同僚。”蕭啟晟坦白道。
趙靈樞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老看見他們倆在一起,當初只以為是“臭味相投”,沒想到是“志趣相投”。
以前安之渙救過自己的命,他內心和外表完全不同的沉穩氣質趙靈樞再熟悉不過,因此便放下心來。
北疆的氣候不如中原的溫和,但是北疆依舊有著和中原截然不同但是同樣壯闊的風采。
落日流金,野馬奔騰,沒有侍女的攙扶,不用每日被詩書禮教禁錮,趙靈樞感覺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活。
雖然在趙府,趙鴻和趙老夫人從未因為什麼詩書禮教束縛過她,可那些自由還是太侷限了。如今在這北疆遼闊的草原上,趙靈樞才明白,為什麼許多北疆女主滿是獨特的風情,北疆漢子豪邁而爽朗。
京城的層層高樓在這裡失去了嚮往,連那藍天和那天上飄著的白雲,都好像更加偏愛這裡。
閒來無事時,趙靈樞就在軍營裡閒逛。蕭啟晟將她帶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說明她的身份,而她雖然穿著男兒裝,卻並沒有掩藏自己女兒家的身份,只是為了圖個方便罷了。
軍營裡的人因為那一場扭轉局面的佈局,對蕭啟晟深懷敬仰,於是連同被他帶回來的趙靈樞,大家也是尊敬有加,並不多加詢問。
這天,趙靈樞無意之間逛到了軍營的倉庫裡。一個小士兵正在對著倉庫裡的東西長吁短嘆。趙靈樞十分好奇,便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裡嘆氣什麼?”
那小士兵見到自己嘆氣被發現了,一時間有些羞赧,抬手撓了撓頭,臉上還飛過幾絲紅暈:“趙姑娘,我沒嘆氣什麼。”
趙靈樞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再逼問,只是走到那小士兵的身邊,沿著他方才看過的視線看去,原來他看的是軍隊裡的糧草。
但是看著看著趙靈樞就發現了不對勁。軍營裡面有這麼多人,依照常識,這面前小小一堆的糧草,能支撐幾日?
“這是全部的糧草,還是一部分糧草?”趙靈樞試探性地問道。
“這是我們所有的糧草了。”小士兵嘆著氣說道。
“全部?這還能支撐多久?”趙靈樞皺著眉頭問道。
“不到五天。再不送糧草來,別說打勝仗了,我看我們都得餓死在這裡。”小士兵苦著臉抱怨道。
趙靈樞走出倉庫,對方才的對話念念不忘。現在軍營裡的糧草不足五日,而柔然軍隊經過上一次的失敗,已經充分吸取教訓,上一次的輝煌不可能再現,接下來,就是正面戰場上真刀實槍地對決了。
京城裡的糧草遲遲沒有送過來,而戰爭卻一觸即發。這樣的情形,如何讓能打好仗?
趙靈樞平日裡沒有仔細鑽研軍事,但趙家幾代武將,趙靈樞從小也是耳濡目染。
目前軍營最需要的,莫過於糧草問題。可怎樣才能快速地得到大批糧草呢?
趙靈樞恍然間想起,前世自己出嫁之後有一次回孃家,路過趙鴻書房們的時候,聽到過趙夜辰和趙鴻正在談論關於北疆地區賊寇的事情。算算時間,現在那賊寇應該還在。於是,趙靈樞便走到行軍大帳去找蕭啟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