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晟剛將手縮了回來,假死的趙靈樞便悠悠轉醒。她躺在床上,等待完全清醒,然後她完十分平靜地問道:“事情都結束了嗎?”
“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蕭啟晟回答道。
趙靈樞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蕭啟晟看見忙說道:“我剛剛才幫你解開穴位,等到完全復原需要一點時間,現在動不了是正常的,彆著急。”
趙靈樞聞言便怪怪的躺著,繼續問道:“那現在,我該去哪裡呢?”
是啊趙靈樞現在該去哪裡呢?趙家的趙靈樞已經死去,世間再無趙靈樞。她現在應該何去何從呢?
蕭啟晟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對趙靈樞說道:“你跟我去北疆。北疆的戰事最起碼還有一年半載,況且北疆距離京城十分遙遠,很多訊息如果不刻意傳過去,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因此,北疆很安全。”
“……好。我和你去北疆。”趙靈樞輕輕地,卻堅定地說道。
趙靈樞又試圖動了動身體,發現除了手腳已經可以活動了,驚喜萬分,連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既然你已經恢復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回到京城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早走早好,免得夜長夢多。”蕭啟晟站起來說道。
“在離開之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趙靈樞說道。
“……好。”
一柱香時間之後,蕭啟晟和趙靈樞兩個人都穿著黑色衣服,帶著斗篷,一人牽著一匹馬,出現在了趙府門前。
趙靈樞剛想要從正門進去,蕭啟晟連忙攔下她的動作:“你還當自己是趙家大小姐嗎?”
“可我不會輕功啊。”趙靈樞一臉無辜地說道。
蕭啟晟認命地嘆了口氣。摟著趙靈樞的腰便跳進了趙府。
趙靈樞在暗處偷偷地笑著。她何嘗不知道不能走正門?誰會這麼傻?可她又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要蕭啟晟帶著她飛上去,只能曲線救國了。
趙府裡面十分寂靜。趙靈樞一一走到趙鴻、趙夜辰、趙素素還有趙老夫人的房間門口,靜靜地透過門縫,看了他們最後一眼。
“天快亮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蕭啟晟在一旁提醒道。
趙靈樞點點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整個趙府,眼神裡是期待,是不捨,是深深地眷戀。
天還未亮,兩個騎馬的身影便從長安街上飛馳而過,去往更遠的地方。
安陵郡主府。
安之渙才剛醒,就發現窗邊有一隻信鴿正在等待著他。
安之渙連忙走到窗邊,將信鴿腿上的信件摘下,開啟:“靈樞假死,已被我帶到北疆。剩下的事情,還望好生善後。”
看完,安之渙心中又是震驚,又是輕鬆。
前日,趙靈樞暴斃的訊息傳遍整個京城,他萬分自責,不知道該如何向蕭啟晟說這件事。而現在蕭啟晟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這讓他著實高興不少。不僅僅是因為不用向蕭啟晟報告這個巨大的訊息,而且還因為,趙靈樞還活著。
“少爺,該去趙府弔喪了。”石頭站在安之渙房間外面提醒道。
今天是趙靈樞的喪禮。趙府辦喪事,整個京城的達官貴族包括許多想要成為達官貴族的人都來了。有些是真的想來,有些是不請自來。
安之渙看著前幾日還掛滿紅色燈籠綢緞的趙府大門如今一片素槁,縱使是知道這件事情是假的,卻還是難受了起來。
走進趙府,趙鴻正在外面迎客。說是迎客不太妥當,但是除了趙鴻臉上的悲慼是顯而易見的,其他前來弔喪的人臉上並沒有看見任何傷感。除了別在袖口的白絹花一顫一顫,風一吹還有一些靈動之感,實在找不出這些賓客與這一場喪禮的聯絡。
“趙將軍,節哀。家父有事,家母身體欠佳不便出門,便由晚輩過來了。”安之渙走到趙鴻面前,略微屈身行禮。
趙鴻抬起頭,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有著真情實意的遺憾和些許的悲傷。比起前面那一些只是為了“衛國公”這個稱號而來的人,要真誠不少。
“來了便很感激了。世子裡面請。”趙鴻說道。
外面賓客漸漸少了,趙鴻也回到院子裡。
趙靈樞的棺槨正放在大堂的中央,趙夫人扶著棺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旁的趙素素和趙夜辰攙著趙老夫人,一邊勸著,一邊眼眶也變得通紅。
一場喪禮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期間,趙老夫人幾次暈厥過去,又慢慢轉醒過來,讓趙鴻擔心的不行。
“送棺!”喪禮司儀大聲說道。幾個身強力壯的侍從拿著幾根扁擔,將棺槨挑起,準備送到郊外的趙家墓地裡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