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文官集團也同勳貴集團達成了默契。
只要勳貴們不干涉大明的朝政,文官對他們京營空餉的行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可萬一換了一個皇帝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很難再找出一個像萬曆這樣的甩手掌櫃。
成國公朱純臣說道:“前幾日發生的慈慶宮的事,大夥都知道了吧?”
“如今這些文官們正在群情激奮的聚集在東安門前,要求陛下嚴懲幕後主使!”
“我們勳貴是不是也應該發聲,至少給太子殿下留下一個好印象。”
朱純臣的話引起了不小的議論,畢竟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情,他們若是一點行動也沒有若是將來引起了太子的不滿,恐怕自己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李獻忠說道:“我們身上的爵位都是世襲罔替的,只要是朱家皇帝合法繼承的皇位,我們都會支援。”
“這點是我們同那些流官最大的區別!”
“如果我們此時跟在這些文官後頭瞎參和,太子爺能不能念我們的好,我不敢肯定。”
“但這種逼宮的行為肯定是違背了我們一貫的立場!”
“另外逼宮這種行為是對皇權的藐視,興許太子也現在會對這些人有所感激,可一旦太子爺登基成為了皇上,你們猜他會不會對這種藐視皇權的行為有所忌憚?”
李獻忠的話,很快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
他們勳貴要保的是朱家的江山,只要是朱家人,無論誰當皇帝,他們都應該忠於皇帝,這也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若是他們也參與逼宮,將來早晚被皇上給忌憚,萬一來個秋收算賬,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獻忠接著又說道:“就算我們去了,也不可能像東林黨那般無恥,為了表個忠心臉皮都不要了,啥撒潑打滾,抬棺撞柱,毫無底線!”
“難道諸位有信心同這幫無恥的文官爭功不成?”
被李獻忠這麼一說朱純臣也感到有些慚愧了,他堂堂成國公,難道還能去幹這些潑皮之舉不成?
他說道:“寧遠伯所言甚是,確實是為兄方才考慮不周。”
李獻忠說道:“成國公所擔心的也沒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我們的先祖都是靠著軍功起家的,才為後代子孫掙下了這萬世的富貴!”
“故而我們手中的兵權絕對不能旁落,無論是京營還是朝鮮的駐軍,誰要敢動這些,這不僅是在動兄弟們的‘錢袋子’,更是在動我們後世子孫的福祉。”
李獻忠的話很快得到了眾人的響應,朱純臣說道:“寧遠伯放心,我老朱把話撂在這裡,不管誰當首輔,敢動你朝鮮總督的位置,這就是和我老朱過不去!”
在場的勳貴多多少少都參與了朝鮮的貿易,李獻忠這點還是很上道,並沒有一個人“吃獨食”。
眾人也知道李獻忠的尷尬處境,他這個萬曆朝的第一寵臣,又被打上了“妖妃黨羽”的標籤,和東林黨那是勢同水火。
一旦新帝登基,他肯定要遭到東林黨的打擊報復。
憑藉著軍功和他李家在遼東的地位,估計一時半會還動不了李獻忠遼東經略副使的位置,但這個朝鮮總督卻是可以拿掉的。
這就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
李獻忠同鄭養性不一樣,他鄭家從來沒有帶著別人一起發財,李獻忠可是替大家找了一條好財路。
按照他給眾人畫的大餅,朝鮮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日後交趾,緬甸,暹羅,琉球甚至是倭國、爪哇都可以參照朝鮮模式。
這樣一位帶著大夥一起發財的“帶頭大哥”,他們自然是捨不得放棄的。
大明對藩王採取的策略是“養豬”,對於勳貴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們也都被圈在京城了,即使最新被封寧遠伯的李成梁,最後幾乎也被圈在了京城。
李獻忠如今是勳貴圈裡最後一個有實權的邊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