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顏娧綻出一抹淺笑,按下承昀手腕,眼神示意他留意一旁倒地暈厥的婆子,隻身走去。
一靠近,刺客便將被牽制的婆子踹倒在地,琴絃轉而往她欺來,纖手風轉為刃,弦未到纖手便成兩斷,提氣迴旋,婆子如何倒地,刺客如何倒地。
“妳又是誰?”顏娧一襲藕荷襦裙染了血色,單膝箝制刺客,眼裡染上薄怒。
攝政王府別院闖進賊子?這也不合理!
“既已落入妳手裡??”刺客眼看要咬下頷,顏娧忽地甩上一巴掌,動手卸掉刺客下頷。
“別急著死,留下來多玩玩啊!”她毫不客氣踩在刺客肩背上輕輕拍著臉頰。
楚翔隨後進來便看到少夫人卸掉刺客下頷的狠勁,瞬時不著痕跡的摸摸下頷。
“夫人?”楚翔提起已然無法說話的刺客,驚恐詢問下一步。
他眼睛長哪兒了,居然覺得世子夫人柔弱?
制伏刺客那眼裡狠勁,迅捷流暢的動作,同世子沒什麼兩樣呢!
“這婆子哪來的?”承昀也認清假瞎老婦與倒地之人明顯不同。
她如何辦到立即分辨?
再看看面前婆子也不是熟悉之人,他離開採風海也不到半年,怎就多了幾個人?
“前些日子王婆子生病,需要休養大半年,這是王婆子介紹進來的鄰居婆子。”楚翔覺著這回要主子發怒了,趕忙接著道:“李婆子只是最低等的粗使婆子,一般沒機會上前來,世子您知道的!我們這女眷不多。”
顏娧心裡又震了震,回眸看忽地一臉自責的男人。
連環計啊!
原來等著她的不是堤岸上的人,真正會武的在家裡等著。
世家規範怎可能讓主母,親自為撿來的兇手洗滌?
如果她方才堅持親自動手,這一茬還反而過了。
方才便覺著盲眼老婦不似會武,絞掉舌頭,僅僅為了方便真兇塞進殺傷力不足的柳樹釘,兇手要的只是確保人會被帶回別院清理審問!
這圈繞得她暈頭!
“楚總管認認!”顏娧指著承昀腳邊真正的盲婦。
楚翔走進一看,心驚回望承昀,吶吶說道:“這是王婆子!”
果真不能以貌取人!沒洗淨連他也沒認出別院下人。
病倒的王婆子被弄瞎了眼,絞了舌頭,丟在堤防上等著刺殺主母?
他顫顫抖的側蹲在王婆子身邊,拍打王婆子臉頰叫喊著:“王婆子!醒醒!”
須臾王婆悠悠轉醒,眼前假翳清理掉後,一見楚翔便捉著他衣袖,哭得肝腸寸斷,嘴裡不停嗚噎著。
見到承昀也清楚,自個兒今日刺殺何人,不斷磕頭祈求原諒。
楚風進了內室接手暈死在一旁的刺客,卸掉嘴裡的毒牙,捆上繩索丟出庭院。
折騰了一炷香,楚翔帶著王婆子寫下的書案呈上來。
大致看了下,同她預想的出入不大。
病了些日子,深怕沒了工作的王婆子,聽聞隔壁好心的李大嬸願意幫忙,頂替她進別院工作,歡天喜地將工作都交代了後,便被絞了舌根丟到堤岸好幾日。
家中兒孫全在李婆子掌控之下,如若不從兒孫抵命。
大抵,戲都是這樣演全的。
顏娧落坐庭院內石椅上,不合時宜的單肘撐著下頜,纖指輕敲著石桌面,看著上書案,在等著楚風問話期間,靜靜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