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說什麼,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老孃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竟敢說不讓我管,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曹氏氣得直跳腳。
“你要是不怕曬,儘管站那罵我。”
母女二人頂著大太陽回到陶家村,正好到晌午了。
陶有貴見曹氏和榴花這麼快就回來了,感覺很意外,問起得知是李家人不在,便讓曹氏去做飯。
“我和閨女不回來,你們父子倆個是不是就不吃飯了?”曹氏心氣不順,剛進家門,氣都還沒透一口就聽見陶有貴喊自己做飯,火頓時就上來了。
陶有貴被吼愣住了,半響反應過來,訕訕地道:“你這不是回來了嘛,就喊你做個飯,發那麼大火做什麼!”
“吃吃吃,大熱的天,飯晚吃一會能餓死你怎麼著?”曹氏坐下灌了一通水,拿起蒲扇使勁扇風。
“娘,我來給你打扇子。”陶天寶屁顛顛湊到曹氏身邊,狗腿地要替曹氏扇風。
“馬屁精。”榴花鄙夷地朝陶天寶翻白眼。
有陶天寶撒嬌,曹氏的火氣立馬就消了,放下蒲扇起身去灶房做飯。
吃過飯,陶有貴戴上斗笠,扛著鋤頭要出門。
曹氏還在收拾桌子,見陶有貴要出門就問了一句:“這大晌午的,你做什麼去?”
“田裡都幹了,今兒山塘輪到我們放水,我去瞧瞧,免得水半路被人截了。”陶有貴邊說話邊往外走。
曹氏聽說是去山塘放水,也就不再多說話。
今年夏季雨水少,此時稻子又正值抽穗的階段,田裡的水缺不得。靠河的田能用龍骨翻車抽水,挨山的田就只能去山塘放水來抗旱。
榴花家有一丘田在山坳裡,整個山坳裡的稻子遇到旱年就只能依靠最上邊的一口山塘來活命。
山坳裡的田不是屬於同一戶人家,因此放水也是個辛苦活,事先要用草標在那些水要經過的田裡做好標記,從山塘裡引出水來後,又要留神別人來截水。旱情嚴重時,水比命還重要,有時兩戶人家為了爭水還打起架來。
用來蓄水的山塘面積不小,除了用來抗旱之外還可以養魚,只是不知今年輪到誰家。
陶有貴來到山坳,先用草標給別人家的田做好標記,然後去上邊的山塘裡引水。
久晴未雨,山塘的水位下降得快,主人家為了防止有人來偷魚,就在山塘邊搭了個窩棚,供夜晚看守魚塘用。
此處極為偏僻,平時除了主人家早晚來投餵魚食,鮮少會有人踏足,更何況是驕陽似火,烈日當空的六月天正午。
今兒是輪到陶有貴家放水,因而別家的人也不會來。
陶有貴從山塘裡引出水後,在旁邊找了處樹蔭坐下納涼。
過了一會,從遠處又來了一個人。
可能是怕太陽曬到,這人手上撐著把傘,看不清面貌,但從身形上可以看出是個女子。
女子進入山坳時,往身後瞧了瞧,見無人跟來,便徑自往山塘走來。
陶有貴等女子走到近前,不由埋怨起來:“怎麼這麼遲才來,等得哥哥我都心急死了。”
女子放下傘,嬌嗔地道:“娃兒沒睡,我怎麼能出來。把他哄睡了,我才得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