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地痞頭子上下打量了詹衡熠一番,見他非是等閒之輩,不敢貿然造次。
此時章大河走上前來了,一眼認出詹衡熠就是前段日子要買他宅子的人,心頭一震,升起些不詳的預感。
他衝詹衡熠隨意拱了拱手,質問道:“公子今日帶人、大鬧我的當鋪,不知我章大河哪裡得罪過公子?”
正主出現,已再無矯情耍嘴上功夫的必要。
詹衡熠面上笑意漸斂,眸中閃起一道如刀鋒般凌厲的光芒,冷冷道:“速速把我的玉佩交還出來,那玉佩可不是你這等卑賤市井之徒配用的。”
章大河在黃泥稱王稱霸慣了,哪受得了如此被當眾羞辱,臉上肌肉不受控制般的跳了幾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但理智仍讓他保留了一絲清醒,怒聲道:“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當眾出言折辱於我?”
“我是什麼身份你還不配知道。”詹衡熠揚起下巴,唇邊浮上來一抹輕蔑的嘲弄,“若是在州城,像你這樣的市井無賴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章大河極力忍住胸口翻騰的怒氣,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口氣大不大的不重要,主要看有沒有真正的實力。”詹衡熠繼續冷嘲:“你不是喜歡以勢壓人麼?今天我就讓你也嘗一嘗被人欺壓的滋味。”
章大河眉稜猛地一跳,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漸粗。
“不怕實話告訴你,那玉佩是我故意拿到你的當鋪裡去當的,這根本就是我事先設好的圈套。”詹衡熠的目光像冰稜樣在章大河臉上颳著,緩緩吐出一句,“章大河,你還真是蠢得可以。”
“你說什麼?”章大河沉聲怒吼。
“說你笨啊!”詹衡熠悠悠一笑,坦然道:“你笨是因為你太貪心,不該屬於你的東西你偏要爭,不該拿的東西你偏要拿。你真當我們那麼好心,替你看完宅子的風水,還被你戲弄卻無動於衷是因為怕你嗎?你錯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買你的宅子,倘若你稍微不那麼無恥,當場答應賣宅子,我還未必肯要,今天的事也就不會有了。”
章大河雙目噴火,全身劇烈顫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詹衡熠面上慢慢浮起一層寒意,聲音幽冷而殘酷,“從你生出要黑下玉佩的心思那刻起,今天的結局就已經定下了,你那位縣太爺親戚也保不住你。”
“就憑你?就憑楊老四和這些只會做苦力的工人?”章大河突然仰天大笑,“他們還敢殺了我不成?”
楊老四帶來的工人人數雖多,但個個手無寸鐵,而章大河喊來的地痞無賴也有二三十人,且手持棍棒等武器,真要打起來,也吃不了什麼虧。
“別急。”詹衡熠對章大河的話不以為意,仍是淡淡地說道:“收拾你的人還未到,你那麼著急去投胎做什麼?”
最後一句話像冰刺一般紮在了章大河的心臟上,他緊緊咬住牙關,雙頰因牙根太用力而發酸發痛,用野獸般兇猛的目光死死盯住詹衡熠一語不發。
“章大哥,這小子在這裝腔作勢老半天也沒個動靜,我看他就是披著老虎皮上山,想嚇唬嚇唬咱們而已,要不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地痞頭子討好地對章大河道。
章大河此時眉間煞氣湧出,眼中盡是狠辣之色,聽見地痞頭子的話,心中更是鐵板一塊,“別打死了,廢條胳膊廢條腿什麼的不要緊。”
“行。”地皮頭子手一揮,“兄弟上,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那小子。”
眾地痞應聲,揮舞手中的棍棒朝詹衡熠撲去。
“章大河,不得傷人。”一旁的黃泥鎮里正出聲喝阻。
章大河蔑視著里正,冷聲道:“還想做你的里正,就別多管閒事。”
里正猶豫了一下,沒敢再作聲。章大河平素所作所為,他悉數盡知,但畏於其勢力,只能採取視而不見。
楊老四見一眾地痞張牙舞爪衝詹衡熠奔來,忙對工人喊道:”東家平時待我們不薄,咱不能眼睜睜看著東家任人欺負,跟他們拼了。”
說著,上前張開雙臂攔在路中間。
工人們一看工頭都上去了,自己怎麼能畏首畏尾呢,便也紛紛站在楊老四身邊,迅速形成一道人牆。
“楊老四,你不想在鎮上混了是吧!”地痞頭子用木棒指著楊老四嘶吼。
楊老四一臉正氣,傲、然道:“老楊我早就受夠你們這幫孫子的鳥氣了,平日裡狗仗人勢,騎在鄉親們的脖子上拉屎,今日還想動我的東家。我楊老四偏不怕你們,有種你就打死我,從屍體上踩過去。”
語畢,把頭往地痞頭子面前一伸,“來,往這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