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日之後,魔界的眼線又在天界四散而開,他不動聲色,只為了不打草驚蛇。
後又逢魔君大婚,這種種件件目的已然明瞭。他不是個感情用事之人,卻突然擺下大婚之席,又恰好應了研習期滿之日,怎麼想來都知他別有用心。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魔君既然允下應邀,若是天界拒不出席,只怕正中他的下懷,讓其有了可乘之機會,可利之藉口。
席下,狐後臉色越發的難看,他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他許給纖雲的大婚,只是他用來聚引三界的藉口?
他怎能如此之狠心?
纖雲已忍不住渾身發顫,熱淚順著臉頰奪眶而出。好在有著蓋頭掩飾,沒人注意到她的窘迫。
魔君傲然道:“那本殿下便偏要改改這規矩。從今往後,魔界、人間和天界,我都要。”
此時此刻,那身紅的滲血的婚服竟成了這場鬧劇最大的笑話。
天側坐席一角,夜姬看著叱吒風雲的魔君,心中油生幾分苦澀。
果然,他還是如此傲慢,如此狠心,如此的目中無人。連纖雲的婚事他都敢算計,當真是世間最為薄情之人。
可偏偏這最為薄情之人,心中對另一個女子又藏著至深的溫柔。
後來夜姬才明白,原來得不到的東西就是得不到。無關時間無關地點,它根本就不屬於她。
“魔君,你真的有把握敢與我天界較量?”天帝沉穩逼問,底氣十足。
他料到魔君別有用心,今日出席大宴,自派千萬天兵駐守魔殿之外。
若真動起手來,魔界未必討得到好處。
啟零冷笑:“有何不敢,倒是天帝,是不是有把握與魔界較量呢?”
天帝有如此氣場,無非是仗著天界人多勢眾,可他根本就不怕他們。
看來,今日一戰,怕是不得不打了。
常歡恨恨咬牙,拍桌起身:“魔君,你別欺人太甚。你真以為天界治不了你了嗎?”
一聲令下,眾天賓紛紛起身,各個盛氣凌人。
大戰一觸即發,啟零冷笑道:“看來天界的各位心中頗有微詞嘛。本殿下本想著仁慈一番,若是爾等甘心臣服,便放你們一碼,卻不料這天界諸位竟都如此血氣方剛。好啊,既然不服,那看來這場仗,是不得不打了。”
一席話罷,一眾魔兵氣勢洶洶來襲,而後,天兵又至。
魔界妖王紛紛起身,氣氛萬分焦灼,混亂之中,狐後將纖雲護在身邊。
躲避之時,纖雲頭頂紅紗落地,在眾人的踩踏之中變得汙穢不堪。她心中萬般淒涼,彷彿經歷了一場抽心剝骨的浩劫,眼神也隨之滄桑空洞起來。
眼見著氣勢難擋,戰事一觸即發,狼王依舊端坐於玉座之上,從容的端起面前酒盞,不悅開口道:“啟零,你今日放肆了。”
借大婚一事欲攻下天界,如此重大之事,即便是不打算與自己商議一番,也不該瞞著他。
氣氛凝成冰霜,尷尬萬分。
啟零看向狼王,故作歉然,開口道:“叔父,今日一事,是啟零思慮不周了。但天魔之間的矛盾,也該找個時間好好解決了。”
依舊清冷,依舊傲慢,不留絲毫情面。
“是該解決,但不是現在,”狼王道,“今日,可是你與纖雲的大婚之日。”
狼王這話的意思是讓啟零此時此刻暫且平息戰火。
啟零並不開口,只是看著狼王,眼中難掩陰鷙之色。
他確實相當敬重狼王,但也不願意放過今日的機會。若是此時不與天帝做個交涉,下次,可就不一定有其他機會了。
他猶豫著,似乎心有不甘。
狼王又問道:“那個你說的,能打破天魔隔閡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