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929年3月份的山河村,我大致算了一下時間,距離7月份的中東鐵路事件引發的戰爭還有四個月。
再根據我查閱的各種歷史資料,當時這個事件中所發生的幾次戰爭都距離山河村比較近,但是山河村到底有沒有受到波及卻沒有一點記載。
山河村這個名字或者相關資料,在近現代的歷史事件中幾乎沒有出現過。而根據這個事件中,沙俄曾集結軍隊在這裡進行了大大小小几十次騷擾和隨意遊弋,張學良帶領東北軍與沙俄對抗,但是因為對國內外局勢認識不清,此戰大敗,東北部分地區受到戰爭的嚴重影響。
根據大大小小戰役發生的地區範圍,我大致可以猜測出來,山河村的百姓也不會好過。
現在天氣開始回暖,凍土也都融化了一些,之前的計劃也可以付諸實踐了——我要在這山河村挖一個避難所,以便在戰爭中能讓村民有個地方保命。
起始點就選擇在這浮生糧行後院的地窖。
這個地窖的入口大概兩米見方,三米深,應該是儲存蔬菜的,地窖口有粗麻繩軟梯,我蹲在窖口看了半天,然後沿著這軟梯慢慢爬下去。
梯子已經很陳舊了,我下到一半就後悔了,我這一百六七十斤的重量壓在這梯子上,梯子都快變形了,踏腳的木頭也腐朽不堪,有兩塊被我一踩,直接就碎了從繩子上脫落了下去。
越往下,感覺面前的空氣越渾濁,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好不容易下到底,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等了半天眼睛才慢慢適應這黑暗。
菜窖底部有很大的儲存空間,還分隔成了兩個各有五平米左右,高不到一米的小室。這兩個小室就是存放蔬菜糧食的地方了,但是太矮了,如果要進裡面的話,我這身材要彎腰九十度,甚至要蹲在地上一點點往裡挪。
地上還留存著一些爛菜葉子和爛土豆,這渾濁的空氣應該就是這些東西腐爛造成的。
此時是三月份,地面的溫度還很低,但是這菜窖底下卻還蠻暖和的。
地窖足有三米深,挖到這個深度是挺不容易的了,而且裡面又挖了這麼大的空間,看來這原房主的家底的確不少啊。
再看看這腳下的土也很乾,沒有那種地下洞穴的潮溼感,所以如果再繼續下挖個半米到一米,應該也不會挖到地下水。
那麼現在的計劃就是在洞口下一米左右的地方,向側面開挖,加大下面的寬度和高度,使人能夠站著透過,跟在房間裡活動一樣,這樣的話如果外面形勢不好,在裡面長期生活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至於這軟梯,我覺得這東西實在是不安全,人踩上去晃晃悠悠的,要是用這個玩意,如果緊急情況來了的話,估計老弱病殘的下去一個得十分鐘。
這地窖是九十度垂直向下去的,最理想的狀態是能有一點坡度,然後在斜坡上做出臺階,這樣上下的人就省事很多。
我回了一趟家,買了一套挖掘工具:鐵鍬、鐵鎬、空水泥桶、人字梯、手套,此外,還買了個手持的電動挖坑打樁機,將電充滿帶了來,其實我從沒用過這東西,完全是被五金店老闆忽悠了。
帶著這些,我又迅速回來開始了我的避難所挖掘大業。
我先將人字梯放下去,根據這地窖的深度,我專門選了這款能伸到3.5米高的梯子,然後帶著鐵鍬,下到一米左右的位置開始向側面和下面挖。
一鏟子下去,我就知道了這活不好乾了:土很乾很硬,且站在這梯子上向下挖根本就使不上勁,挖了幾下就磨得手生疼,而挖坑打樁機基本上派不上什麼用處,這東西打洞還行,但是要挖地窖完全不夠用。
不過實在挖不動時也可以用打樁機打幾個洞,讓土層變鬆軟一點,然後再換鐵鎬,用鐵鎬沿著打樁機打出的洞刨開,將土刨松,然後再用鐵鏟清理。
但是這樣爬上趴下地不停轉換工具還是太麻煩了,看來挖洞這個活還真是不好乾,甚至我所計劃的那種規模的避難所,可能真的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另外,站在梯子上向側面挖,根本無法將土接住弄出洞外,這樣挖一會兒我還要帶著水泥桶下去,裝了土運到地面。
一口氣幹了三個多小時,我累得有點傻了,尤其是做這個彭于晏之四十年代京都分晏,我就卸不掉這長袍,我嘗試用這黑太極鏡換一下服裝,結果左換右換都是長衫,真是麻了。
現在這洞口以下一米往下的位置,已經被我又加寬了半米左右,並且都挖到了底,清空了土,但是我的體力基本已經耗盡了,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如果照著這個速度,把這下面的空間擴充套件到我需要的寬度的話,估計一年都不夠。
得找幾個幫手啊。
“神仙老爺?”
身後傳來趙東來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他正瞪大了眼睛盯著菜窖和地上的一大堆土。
“哦,趙東來,前面忙完了?”
“沒呢,我過來問問您吃什麼,我媳婦回家去做。”
“我不吃,你們吃就好了。”
想想趙東來來送飯時小心翼翼的樣子,可能還要給我開個小灶,我就渾身不自在,還不如回去叫個外賣了。
“神仙老爺……”
“趙東來,你以後就叫我掌櫃的吧,我姓羅,叫羅浮生,就是這糧行的名字。我也不是神仙,我跟你一樣是人,我要是神仙,這東西還要我一下一下挖嘛!”
我擦了把汗,感覺身上的汗還在順著脊背往下流。我對這“神仙老爺”四個字實在是感到有點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