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立時便撇下了沈落去找珠子了,沈落只好將芙蘭隨手放在一旁的銀紋如意繡花裙拿過來,自己穿上了。
沈落坐在銅鏡前等了好一會兒,芙蘭總算是找到了那兩顆玉珠,拿在手中仔仔細細擦去了上面的灰塵,這才露出了笑意。
“王妃若是不喜歡這衣裳,送我算了…”
“你敢穿嗎?”
“有什麼不敢的?”
“這月華錦是按王妃的禮制裁製的,你穿上便是逾矩,不過若是蘇執心情好,說不定只打你二十板子便了事了。”
“二十板子!?”
芙蘭驚呼一聲,忙將抱在手中的蘇繡月華錦衫,和那兩顆從衣衫上掉下來的玉珠,匆匆放到了桌上,再不多看一眼,只快步走到沈落身後,為沈落梳妝。
不知是不是沈落的‘二十板子’嚇到了芙蘭,一直到兩人走出朝露殿,芙蘭也沒再說一句話。
沈落以為芙蘭還因為打板子而心有餘悸,偏頭去看芙蘭的臉色,只見她神思恍惚,卻並不像是在害怕。
“芙蘭,芙蘭……”
接連叫了兩聲,低著頭的芙蘭這才聽見,回過神來應了沈落一聲。
“你怎麼了?放心吧,即便是誰要打你的板子,這不是還有我護著你嗎?”
芙蘭卻是搖搖頭:“不是,我是在想,王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會不會告訴上殷皇帝,會不會告訴王上…那公主…那公主怎麼辦?她為了情郎逃了婚,定會被重重責罰的!”
沈落忙拍一拍芙蘭的肩膀寬慰:“你放心吧,蘇執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從前沒拆穿我,眼下也應當不會。”
“可是王爺為什麼不拆穿?”
“你當本王是為了什麼搶親?”
蘇執的話又出現在沈落的腦子,響了一遍,沈落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原本她沒想過事情會鬧成現在這般複雜的。
“鬼才知道,許是他另有所圖吧……”
沈落支吾了一句。
因起得早,小廚房的早膳還沒備好,沈落與芙蘭在院子中逛了逛,忽而想起來昨日那幅《秋葉瑟風圖》還在朝露殿擱著,也不知打鬥的時候有沒有無意間讓那畫損毀了。
沈落雖是一個殺手,但自打跟了容挽辭之後,十年間,容挽辭學什麼她一貫是在旁側陪著,潛移默化,所學會的東西並不比容挽辭少,不然,她也不會在上殷混得如魚得水,還有了幾分端莊賢良的名聲。
《秋葉瑟風圖》是名家絕跡,沈落還是十分看重的,現下想起來,忙往朝露殿去了。
“王妃,一幅畫而已,用得著這麼急嗎?”
見沈落腳下生風般走得飛快,芙蘭也只能緊跟在後面。
聽了芙蘭的問話,沈落心中只在想,當初除了她,陪在容挽辭身邊讀書識字、彈琴作曲的,難道是根木頭?也不知芙蘭整日陪在旁側都想了些什麼,竟是半點沒學進去。
進了朝露殿,見桌上空無一物,沈落忙轉頭問芙蘭:“今晨你放衣裳的時候看到那幅畫了嗎?”
芙蘭搖搖頭:“沒有……許是被王爺自己收起來了吧?”
沈落點了點頭,便又往南安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