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親也在為自己的事業努力,她不能成為父親事業上的阻礙。
儘管是混極道,但那確實也是事業。
所以她懷著自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瀨戶七海體會到了自己的母親當年的心情。
她不可能勸說海老名放棄整個千花町,解甲歸田,採桑種茶。
海老名是生在極道中的男人,就算是死了,靈魂也支撐著他站在大地上,屹立不倒。
瀨戶七海默默擦拭乾眼淚,轉頭看向鹿本信崇。
他抬頭望著空中的煙火,很是入神。
她的眼中看著他,他的眼中看著未來。
淚水又模糊了瀨戶七海的雙眼,她在鹿本信崇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些許幻覺。
如地獄之火燎燃而起,要將他整個吞沒。
她彷彿看到了,鹿本信崇被學閥壓榨不堪,從樓層之上墜落。
她彷彿看到了,鹿本信崇為了籌集創業資金,在各個投資商之間來回走動,最後卻被財閥的一個電話打回原形,被所有資本拒絕,守著自己的企劃直到被剽竊。
她彷彿看到了,鹿本信崇入職企業,被霸凌被孤立,卻仍要笑著拍前輩的馬***中的自信和衝勁消失殆盡,活得和行屍走肉一般。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
一副又一副地獄般的景象重疊在腦海中,瀨戶七海覺得自己的大腦很痛,快要炸裂開來。
很多年前,巖崎志雄還沒有把公司當家的時候,他曾經說過幾句話,瀨戶七海印象深刻,但她一直想不明白。
“如果一個人天生廢材,那他應該祈禱自己生在北歐,即便是再廢材的傢伙,生在北歐,也會廢材得很體面。”
“但一個人,如果是個天才......生在哪裡都好,除了曰本。”
瀨戶七海彷彿看見了鹿本信崇肩膀上扛著好幾座大山,負重前行。
它們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卻舉重若輕,談笑自若。
我懂了啊,信君,我終於懂了!
瀨戶七海努力忍住哭泣,她想吸鼻子,但又怕鹿本信崇發現自己在哭泣,所以不敢。
信君想要翻越第一座大山,便要花費常人十倍努力了。
更何況還有好幾座大山等待他?
等他翻過那座山,看到一個新世界之後,發現其實很多人的起點便在那裡了,他......他還會保留現在的衝勁和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