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們紛紛摘下沉重的盔甲,靠著火炬懶散的閒聊,一路上,他們雖然比不不上士兵的勞累辛苦,但沒有樂子的生活對於他們來也是相當乏味,正如一位放蕩的隨軍歌手即興演奏的狂放唱詞一般。
“沒日沒夜的行軍叫我心生疲憊,周圍無邊無際的白雪叫我感到我就沒活在人世間。”
“如果有朝一日,我還能見到某位姐,我定然會將此番的經歷,一點點的講給她聽,就在某個溫暖的夜裡,作為我們床邊的插曲。”
“哦,薩丁啊,哦你們這群該死的北地畜生,你們以為自己躲在這寒地凍的世界裡,我們就再難把你們尋找。你們是醜、你們是懦夫,你們所謂的悍勇,在我們偉大的騎士面前根本不值當一提。”
“如果叫我有的選擇,我寧可跟十個魔鬼決鬥,我也再也不要走上這一遍。”
“哦,姐,哪裡能給我找個姐。”
騎士們在一旁樂的哈哈大笑,他們都是自詡高雅之人,叫他們出這種話來自然是千難萬難,可如果有別人替他們唱出來心頭的那股子慾望,他們還是很樂意的。
一位大膽的騎士甚至開口笑罵道:“福特萊!你可不要再吹牛了,就你也能戰勝十個魔鬼嗎?還是先從床上戰勝十個姐吧,打仗是我們騎士的事情,你就只需要看好我們,然後把我們英勇的相貌寫成詩傳遍整個帝國,你就成了,懂嗎?”
醉酒計程車兵,放蕩的騎士,燃起大量篝火的營地,以及為名的前程,和在還在黑暗處隱藏著的敵人。斯沃德簡直想象不到,在真正的遭遇敵人之前。自己還能遭遇如此之大的困難,不斷渙散的軍紀幾乎是已成定局,就連那些對他忠心耿耿,嚴於律己的騎士團兄弟們也是一樣的。
藉著火光,他甚至能記起來那個開口跟歌手搭腔的騎士是誰,查理斯,北地某個伯爵家的孩子,十六歲加入騎士團,到遠征之前還不到十九歲,幾乎還是個大半孩子,不要女人,就連酒都沒有沾過幾次,可現在才不過一個半季節的時間,他就已經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這不由得又讓他想起了紅獅遠征皇帝的一句老話,居住在一個沒有強大信仰支撐的軍營之中,無論是對怎樣精銳計程車兵來,都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日子裡,斯沃德總覺得自己沒有完全讀懂這句話的意思,而就現在來,他又理解的有些太遲了。
就在他一個人默默惆悵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當斯沃德轉身過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副十足的南方人面孔。
不錯,能叫本身就居住在阿巴斯奇亞的斯沃德,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個人是個南方人,而他又能輕易的接觸到軍隊中的將軍,這樣的人在軍營中只有一個,那就是來自塞普勒斯農兵的指揮官,農諾。
斯沃德並不喜歡他,拋開他在軍隊中的能力而言,這傢伙就是一個十足的鄉巴佬,自負而又過分自大的混蛋,貴族禮儀教育的露網之魚。用皇帝對他的一句評價來,“塞普魯斯沒有貴族了嗎,為什麼要派遣一個如此失禮地農夫來給我做軍事顧問。”
是的,如果刨去農諾·艾利斯德名字中的後半部分,再拔掉他頭頂的公爵頭銜,將他扔到他帶來的那一千名士兵裡面,任憑誰的判斷不出來,他和那些農兵們之間有什麼分別。
斯沃德不動聲色的將農諾的手從肩膀上拿了下來,迅速的在臉上勾勒出一個足夠和藹而又不失體面的笑容,道:“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艾利斯德大人,您也認為,這是一場好的宴會,不是嗎?”
如果按照貴族之間慣有的禮節,農諾至少要向斯沃德回一個禮,才能算是體面的交涉,但顯然,他並不能理解這些禮儀存在的意義,這個南方來的將軍,就像是他高高的堆砌起來的方下巴一樣的不近人情。
他冷冰冰的回覆道:
“軍團長,如果就連你也這麼想,我覺得我現在還是趁早打道回府的好,因為如果我撤湍足夠及時,至少還能從譁變的軍隊裡面多拽回去幾個南方的夥子,如果我的運氣足夠好,沒準還能救下來幾個帝國的貴族。”
農諾的話稱不上多體面,在講述事實的同時,還不忘在嘴巴上稍稍扎斯沃德一下,但在此時的騎士團大團長來,這個態度要勝過一萬句甜言蜜語。
他迅速的環視了一遍周圍人群的反應,大部分計程車兵都已經找到了自得其樂的辦法。只有幾團乾乾淨淨的篝火與他作伴。
“如果您還能夠聽我指揮,那就請您先放一放撤湍想法,從我們面前的這桶酒裡面稱出來一點,然後假裝跟我喝一杯,不要讓周圍的人注意到我們,懂嗎?”
南方來的將軍用力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用他自己那獨特的頭腦,來衡量斯沃德提出的意見的價值。最終,服從命令的傳統思想佔據了他的頭腦,他極度不情願的從面前開啟的麥酒桶中取出淺淺的一杯酒來,跟斯沃德碰了一下杯子,然後喝下了杯中之物,道
“現在可以了嗎?將軍,你似乎有個計劃。”
“我在四前向北地的奧洛夫派遣了一位信使,我手下最得力的騎士之一。”
“那他現在人在那裡?”
“自從他離開軍營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的情報。”
簡單的透過底之後,農諾用他那扁平的有些發蠢的鼻樑重重的哼了一聲。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冉底是在抱有什麼幻想,從他拒絕派人加入皇帝的部隊之時,他就早已經成為鱗國的叛徒,而你們卻要將戰場上的生死,都壓在一個根本不可靠的人身上。”
如果是在任何一個公開場合,或者是在局勢如此微妙之前,農諾這番侮辱一個國王的言行,都足以讓他在帝國中治罪,但事到如今,如果將事實公開,即使是最堅定的親北地國王派,也總該承認,奧洛夫國王根本就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可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