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實驗室的經費問題,還有就是林徽因口中說的那個,實驗室裡面的管理制度也存在著差距。
美國不愧是當今世界上頭號資本主義強國,他們不僅在工廠裡的管理制度更加先進,就連實驗室裡也引入了管理學,有著自己的一套規章制度。
相比之下,卡文迪許實驗室就變得像是落後的手工作坊。
雖然卡文迪許實驗室裡有著數量眾多的教職工和學生,但是實驗室當中的基礎實驗模式,確實就像是家庭作坊那樣。
大部分實驗都是由某位教職工或者是某個學生提出申請之後,經過實驗室主任和他身邊小圈子中的幾個人討論之後獲得批准,然後就開始獨立完成。
就像陳慕武剛剛到達劍橋大學的時候,他自己做了單個粒子的伽瑪射線散射實驗,也是同樣自己做了可見光的散射。
就算有的實驗不是一個人做,而是分成小組靠眾人攜手,但是這個實驗小組的人數,基本上也都控制在兩三個人範圍之內。
整個卡文迪許實驗室內的人員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有效的溝通交流手段。
如果不是卡皮察在幾年之前組建的那個用來探討學術的卡皮察俱樂部的話,大家相互的資訊交流可能比現在還要更少一些。
而在美國,這些實驗室每隔一週或者半個月,就要召集全體人員,開一個組會,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實驗方向是什麼。
那裡實驗人員之間的溝通很通暢,長此以往下去,就算沒有第二次世界大戰導致世界科學中心的轉移,美國的實驗物理學水平超過曾經的世界中心歐洲,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陳慕武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向盧瑟福提出過建議。
因為卡文迪許實驗室積習已久,在現有的體制基礎上進行改革,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陳慕武只能等瑞典的王子學院開幕之後重新開始,徹底改變這種作坊式的實驗研究模式了。
對於林徽因提出來的這個觀點,陳慕武只是簡單的應付了幾句,沒有過多地為卡文迪許實驗室進行解釋或者辯駁。
他只是向兩個人透露了,自己在斯德哥爾摩籌建的那所學校,基本上馬上就要建設完成,到了新學校那裡,自己一定會採用新的實驗室管理模式。
還有就是目前新學校那邊急需大量的老師,尤其是向瑞典學生教授中文的那一種。
陳慕武拜託梁思成和林徽因兩個人回國之後,替他尋找一下合適的人選。
如果真找到的話就推薦到瑞典來,學校那邊開出來的待遇絕對是非常豐厚的。
他這番交代絕對是意有所指,希望林太太能夠成功地把徐志摩給他哄過來,別再想不開去坐那個安全效能十分堪憂的飛機了。
導遊陳慕武帶著兩個人,沿著康河的河畔一直走到了粒子加速器所在的那間實驗室。
時值暮春,康河裡面已經有了在其中暢遊的健兒。
“陳博士!”
“陳博士!”
他們還在水中紛紛向給劍橋大學游泳俱樂部在奧運會上拿到了幾塊金牌的陳慕武打起了招呼。
在一年之前,這間在劍橋郡新建設的粒子加速器,還是來卡文迪許實驗室參觀訪問的必去景點。
作為粒子加速器概念的提出者,陳慕武也當過幾次導遊,當時的他每一次都像是介紹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樣,對客人們如數家珍。
但是世殊時異,短短一年時間過去,這臺靜電式的粒子加速器,已經從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
在不算太遙遠的北歐,小甜甜2.0已經初具雛形。
雖然仍然有很多人都在排隊等待使用這臺粒子加速器,陳慕武的態度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只是簡單地向這兩位客人們介紹了兩句,然後就像那種低價團裡面不負責任的黑心導遊一樣,宣佈就地解散,自由活動,等兩天之後趙忠堯的博士答辯會上,大家再相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