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武也不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一步到位,他給愛因斯坦講起來那個隱變數理論,又接著推匯出了現在可以被叫做“陳不等式”的“貝爾不等式”。
他還緊隨其後地說出了驗證貝爾不等式正確與否的實驗設計思路。
但是,這個實驗陳慕武在卡文迪許實驗室這個全世界最好的物理實驗室中,還真做不出來。
限制來自各個各方面,實驗器材,實驗手法,以及應該如何去觀測實驗結果,等等等等。
在原來的那個時空當中,物理學家們從七十年代才開始嘗試著去設計進行實驗,而直到1982年,才首次在實驗室裡實現了量子糾纏,也就是被愛因斯坦蔑稱為“鬼魅般的超距作用”的那個實驗現象。
現在比那個時候,提前了半個多世紀。
別說是一個陳慕武,就算是十個陳慕武,一百個陳慕武,也絕對不能把這個實驗在卡文迪許實驗室裡面給做出來。
聽了陳慕武講了半個多小時實驗原理和思路,大腦中的全部腦細胞幾乎全部運轉起來了的愛因斯坦覺有些頭昏腦脹。
他不明白,明明從一開始陳慕武提出來的那個思想實驗當中,就能很直觀地就能認識到量子力學在這個雙粒子糾纏的系統中解釋不懂這件事。
為什麼陳慕武卻還是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非要說設計實驗來驗證這件事呢?
愛因斯坦不得不承認,陳慕武提出來的那個不等式的構思很精巧,可是光有精巧有什麼用?
實驗結果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麼?
他還偏偏要在那裡等著別人做實驗!
那就只能寄希望於他自己,或者他之後更加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們,把這個實驗給做出來,讓陳慕武徹底啞口無言,承認他的錯誤了。
愛因斯坦都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實驗結果做出來之後,自己應該如何一邊在心裡暗爽,一邊去安慰失落不已的陳慕武的說辭。
“每個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你看我,不就是在被伱指出來宇宙不是靜態而是動態的時候,很快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嗎?
“但是我並沒有沉湎於失敗當中,而不肯再向前前進一步。
“所以說你也不要灰心喪氣,趕快調整好狀態,跟我們一起繼續探尋宇宙的奧秘,尤其是應該如何才能把那兩種力結合在一起。”
想著想著,愛因斯坦那張剛剛還在生氣的臉上,忽而露出了一抹笑容。
陳慕武早就洞悉了愛因斯坦心中的感情變化,他沒有去戳破此時已經高興得恨不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的愛因斯坦,而是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不動聲色地去“詢問”他的建議。
“愛因斯坦教授,您覺得我剛剛由此推論得到的那個不等式,還有在不等式的基礎上的設計出來的那個實驗,究竟怎麼樣?”
“我覺得……嗯、還是有一定的可取之處的吧?”
愛因斯坦回應的很客氣,陳慕武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不等於他同意,他高興不等於他要表現出來,有一定的可取之處,也不等於他同意。
不過不得不說,不等式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好用,難怪他陳慕武會喜歡。
“那我趁著索爾維會議還有幾天的時間,把我們今天晚上討論的內容,包括兩個粒子之間的糾纏效果,我的這個不等式,還有我在不等式的基礎之上設計出來的這個實驗,整理成一篇論文,您看怎麼樣?
“剛好普朗克教授也來參加了這屆會議,我可以把論文交給他,然後請他代為發表在《物理學年鑑》這本雜誌上,面向全世界的物理學家們發行出去。
“希望世界各地的物理學家們能夠響應我們的號召,嘗試著去做一下這個實驗,來驗證不等式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驗證兩個互相糾纏的粒子之間,資訊傳遞會超光速這件事是正確還是錯誤。”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對此沒有反對意見。”
不反對又不等於支援。
“那等論文最終發表的時候,是否可以署上您的名字,教授?我會在初稿完成的第一時間,就拿給您看的。”
署名……
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