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雖然知道了這位是誰,可又開始搞不清楚這第二個英國老頭兒的身份了。
帝國理工?除了老布拉格曾經到帝國理工替自己購買金屬之外,自己和帝國理工也沒什麼聯絡了啊?
一邊的愛丁頓也趕快打起了圓場,他是這次會議的東道主,剛剛被到訪的客人看了笑話讓他有些難堪,尤其看笑話的還是個曾經不太相信自己觀測結果的美國人。
可這也不怪陳慕武,貝爾福辦的事情確實不太討喜。
如果他早就知道陳慕武不喜歡這位校監大人的話,那麼在今天是絕不應該讓他們兩個見面的。
而且不會出現的那一個很有可能是貝爾福,畢竟這是一次科學家,而不是政治家的聚會。
“陳博士,我來向你介紹,倫敦大學帝國理工學院的阿爾弗雷德·福勒教授,他是國際天文學家聯合會的秘書長,而剛剛那位你已經認識了的坎貝爾教授,則是聯合會的會長。”
一個會長一個秘書長,難怪今天校監貝爾福會親自陪同參觀天文臺。
握手的時候,A·福勒還不忘挖人:“陳博士,我剛剛說的那件事,你一定要多考慮考慮。帝國理工隨時恭候你去任教。”
“有機會一定,一定。”
就算離開劍橋大學,就算還想繼續研究天文學,但陳慕武也肯定不會去帝國理工。
倫敦的光汙染太過嚴重,而帝國理工的望遠鏡還沒劍橋大學的大,去那裡能研究出什麼來?
還不如三句話,讓男人為我建造一個新的天文臺!
別誤會,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陳慕武真有那個能力。
去年年底,在斯德哥爾摩全程聆聽了陳慕武諾貝爾獎演講的阿道夫·古斯塔夫王子,可能是受到了盤古開天闢地這個中囯神話傳說的吸引,對演講中提到的宇宙膨脹很感興趣。
物理學雖然難懂,可是對常人來說,天文學卻是在夜晚抬頭就能看見,誰都能聊上兩句的一門學科。
瑞典倒是出過有名的天文學家,不算和鄰國丹麥之間有爭議的那位近代天文學始祖第谷,歷史上最出名的一位天文學家,是安德斯·攝爾修斯。
攝爾修斯在科學史上的最大功勞,是率先提出了以水的沸點為零度,冰點為一百度的一種溫標。
後來這個溫標被現代生態學之父卡爾·林奈把這兩種溫度做了個顛倒,就成了生活當中最常見的攝氏溫標——這正是以攝爾修斯的姓氏所命名的。
瑞典雖然有好的天文學家,卻沒有好的天文臺。
無論是烏普薩拉大學天文臺,還是斯德哥爾摩大學天文臺,都是在和攝爾修斯同時代的十八世紀中葉修建完成的。
可是在將近兩百年之後,這兩座天文臺已經完全喪失了從事科學研究的功能。
現在的瑞典國內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天文學觀測的條件,要不然的話,斯特羅姆格倫也不至於跑到鄰國的哥本哈根大學天文臺擔任臺長,並最終選擇入籍丹麥。
總而言之,陳慕武的出現,讓瑞典王儲產生了能重振瑞典天文學的念頭。
再加上國內也確實沒有拿的出手的天文臺,所以他就想在修建王子學院的同時,也附帶再修建一個附屬的天文臺。
但當時瑞典王儲剛提出這個想法,就被陳慕武給拒絕了。
蓋個房子雖然不貴,可是造光學望遠鏡貴啊!
王儲親自辦學,那怎麼著望遠鏡的口徑也不可能太寒酸。
口徑越大,錢越貴,而且陳慕武也沒有在天文學方面繼續研究下去的打算了。
有錢也不能這麼糟,還不如多給學院蓋幾間房子,或者把這筆錢留到未來研製射電望遠鏡的時候。
……
腦袋裡想著奇奇怪怪的事情,陳慕武已經跟著人流,進入到了劍橋大學天文臺的圓頂內部,那臺已經九十二歲的諾森伯蘭望遠鏡,就靜靜地擺在支架上。
在來訪的世界各國的天文學家眼裡,這臺望遠鏡的口徑不說是世界領先,但也中規中矩——除了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