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務儀快步走近:“他趁亂想逃跑,被我抓住了。”
走到山匪身邊,他蹲下,“那時候你說了一些話,說得什麼我並未聽清,但隱約聽到什麼大王饒命,可是如此?”
大王饒命?
李明韞眼神一凜。方才山匪求饒時叫趙隨安叫大人,可昨日求饒時叫大王……一般山寨的大當家的才被稱為大王……這山匪對房務儀這樣說,的確有點怪異。
“什麼……什麼大王,是你聽錯了!”山匪眼神躲閃,想到什麼他呸了一聲轉移話題,“虧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聯合外人抓我們。”
李明韞盯著他看。
房務儀應該沒聽錯,這山匪心虛了,他叫的就是大王。可為何他叫大王饒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大王有可能殺他。
“他在山寨過得如何?”李明韞問道。
房務儀聳聳肩:“這就是他的屋子,山寨裡多數人都討厭他,要不是山寨二當家留下他,他早就被趕走了。”
“山寨二當家?”李明韞說道,“那大當家呢?他與大當家關係如何?”
“自然是不行的。”房務儀想了想,說道,“這山寨就二當家對他還行,他們似乎認識很久了。”
“他們?”
“是啊,他們是半路加入這群山匪的,二當家能力出眾被提拔上位,其他山匪就不行了,一直被別人壓著,出不了頭。”
李明韞“哦”了聲。
“照這樣看來,先前他是跟著山寨的二當家了。”她淡淡說道,看著趙隨安,趙隨安也明白了什麼,哼一聲,“彎彎繞繞真多。”
他把聞風喊進來:“你審審他,讓他把知道的東西都吐出來。”又補充一句,“別讓人死了。”
聞風應聲是。
出了屋子,涼爽的風吹來,吹動一山芳草清香。
“山上涼快。”李明韞說道,“錦州城這些天很悶,下雨悶,不下雨也悶,風都沒用。”
“那就來山上住啊。”趙隨安指了指一間屋子,“這裡面的金銀珠寶隨便你用。”
李明韞一笑,搖了搖頭。
“不是我的,我不要。”她說道。
趙隨安一愣,哈哈笑了。
“不要就不要,我也不要,這些金銀珠寶看似誘惑,實則充滿了汙穢。”他說道,看著李明韞笑,“你知道里面的珠寶來自哪裡嗎?當然不會是普通百姓,尋常人家哪有這些好東西。富人的錢財或許在其中,但不是多數。”
趙隨安笑得越來越嘲諷,“多是府衙徵稅徵的東西,也不知他們是劫來的,還是怎麼得的。”
“是鄭尚言。”李明韞看著他正色道,“我懷疑他們和鄭尚言有勾結。閩州府衙以剿匪為名頭向百姓徵稅,但徵的稅實在太多,不知道用到何處了,你想想,要是一直有那麼一群山匪在閩州作亂,那府衙豈不是一直得徵稅。如今這一批稅賦在這山寨中,在這群山匪手裡,就證明我的猜測沒錯,他們一定有勾結。”
趙隨安聽了她的話,沉默了片刻,隨即看著她笑了,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你終於明白了,我當你真一直相信府衙那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