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上午,吳菲菲接到了魏興思的電話。
魏興思:“等下你去機場接一下馮盛東,他已經在飛機上了,估計今天中午到魔都的浦東機場,航班號我已經微信發給你了,你可以先查一下飛機有沒有延誤。”
吳菲菲:“好的,接回來安排在哪裡?燕園賓館嗎?”
魏興思:“嗯,對,燕園賓館,房間我都已經訂好了,去了直接報我的名字就可以。”
吳菲菲:“噢,好的。”
剛開始魏興思和瑞典隆德大學的馮盛東、Tõnu他們接洽,主要是為了補足課題組內關於有機光伏機理方面的短板。
但後來,魏興思發現瑞典方提供的TAS、TRPL、THz等測試表徵手段,和鈣鈦礦的研究更加契合一些,因此便加大了雙方關於鈣鈦礦領域的合作。
現在組裡幾乎每一篇鈣鈦礦的工作,都是和瑞典那邊合作完成的,掛雙方的通訊作者。
而有機光伏的文章,比如常規的材料開發型工作,大多是組裡單幹,或者帶龔遠江那邊一起,只有涉及到機理解釋的工作,才會帶馮盛東他們“一起玩”。
除了吳菲菲被分配了任務外,許秋也被召喚到了材一216的辦公室待命。
大約早上九點四十分,魏興思出現在216門口,朝許秋笑了笑說道:“今天會有一些老師提前過來,到時候要麻煩你一起交流一下,討論討論。”
“行,沒問題。”許秋點頭應和,週五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訊息。
今天過來的老師基本上都是和魏興思關係比較要好的,維繫一下關係,進行私下的學術交流。
在學術圈,同行們之間的學術交流還是非常重要的。
學術論文是一種最為廣泛的學術交流手段,經過數百年的演化,從早期的科學家們相互傳閱手稿,到後來期刊公司成立開始釋出紙質刊物,再到現在電子版的期刊基本上已經普及。
總體上的趨勢就是,研究者們彼此之間的溝通越來越高效,交流越來越便捷。
研究者們可以透過查閱其他人發表的文章,來了解一個領域內各種各樣的不同可能性。
不過,學術論文畢竟篇幅有限,不可能把所有的實驗細節展現出來,而且也無法實現研究者們之間的實時交流。
從溝通的效率上來講,檢視別人的學術論文,遠不如面對面的進行直接交流。
這便是每年舉辦各種大會的意義。
雖然各種大會被人們調侃稱是“公費旅遊”、“大佬們的吹逼現場”,但其存在還是有非常大的必要性。
在未來,如果科研領域繼續發展下去,可能會有更好的交流模式誕生。
比如把同一個領域內所有的研究者凝聚在一起,群策群力,互通有無,及時溝通,甚至把全球的科學家網羅在一起,共同攻堅某一個難題。
類似於建立一個龐大的研究機構,整合所有能夠整合的資源。
當然,這是比較理想化的情況,現實中很難實現,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利益訴求,每個國家也有每個國家的利益訴求,無法齊心。
但從整個文明的角度來看,只有實現大一統,才能夠最大程度上的進行發展。
如現在這般內耗下去,人類文明可能永遠都被桎梏在藍星上。
“文獻看完了嗎,過來講一講?”魏興思問道。
“看完了。”許秋回應了一句,隨後拿起文獻,跟著魏老師前往218。
“……馬薇薇課題組,AEM文章,從藍河光電公司買的材料,ITIC和IEICO,她們利用甲苯作為溶劑旋塗有效層,同時進行了穩定性測試……徐正宏課題組,NC文章,他們開發了一種非共軛D單元的類ITIC分子,具有較高的穩定性……嚴虎課題組,AM文章,他們基於PCE11給體材料進行改性,得到了兩種寬頻隙的給體材料,並與ITIC2結合……”
許秋滔滔不絕的進行文獻彙報,現在他講文獻的方法,和剛剛入門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剛入門的那會兒,許秋對有機光伏領域的理解不夠,在講文獻時候總是抓不住重點,就只能用比較粗糙的方法,也就是拿著文獻把摘要、結論翻譯一遍,然後每張圖片依次看圖說話講一遍。
用這種方法,一篇文獻要講三到五分鐘才能講完,一次講十幾篇文獻的話,就要耗費接近於一個小時的時間,每次講文獻都是一個大工程。
現在,許秋明白講文獻的意義,其實就是把“一篇文章中最核心的要點分享給別人”,而且他已經具備了抓住文章要點的能力。
像一些小文章,基本只用一句話就能總結,類似於:“張三做了一種受體材料Z3,結構是基於他們前期Z2材料的改進,與PCE10給體結合,器件效能為10.5%。”
如果是大文章的話,通常亮點會比較多,故事也會比較複雜,許秋就會把每個亮點都點出來,每條故事線都理清楚。
假如這篇文章和自己目前在做的,或者未來打算做的工作相關,他還會談一談如何將別人的思路應用到自己的體系當中。
這樣,講一篇文獻的時間,就可以壓縮在半分鐘,或是一分鐘之內,大大節省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