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已然加強在大街上的巡邏,可以看見火把的火苗在黑夜裡跳躍,可以聽見士兵的說話聲。
葉彪是個機靈的人,他果斷地帶著兩人放棄走大路,改走小路。綠荷久居深宮,對尚都的小巷談不上熟悉;秋雁就更加不熟悉了。孩子年紀雖小,睡得也很沉,好歹也有幾十斤的分量,對秋雁和綠荷來說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限。
葉彪帶著她們在極其簡陋的小巷裡穿行。可是這麼晚了,這種地方有的人家門口還點著燈籠。
綠荷忍不住問:“這是什麼地方?”
葉彪不回答:“走吧,問那麼多。”
綠荷堅持發問:“不說我不走了。”
葉彪勸道:“累了吧?我來背一會兒。”不由分說地把孩子的揹帶解了,背到自己身上來。瑾兒被折騰得不舒服,哼唧了幾句,秋雁立刻摸著她的背安撫她,讓她安靜。
綠荷又道:“這裡是不是花柳巷。”肯定的語氣,聽得出來非常不愉快。
葉彪壓低聲音說:“禁軍也是男人,他們如果在這裡嚴防死守,時間一長,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所以這裡的守衛應該是最弱的。放心吧,現在可以走了嗎?”
秋雁打圓場道:“綠荷,咱們走這條路也是不得已,咱們快點走便是。別太計較了。”
綠荷本想再責問葉彪為什麼會對這裡的路那麼熟悉,最終還是壓下怒火,繼續跟著葉彪走。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出了花柳巷之後往王府方向拐的時候,碰到了巡夜打更的人,幾個人躲閃不及,迎面撞個正著。
“誰呀!過來!”打更人怒道。
葉彪一隻手往黑暗處按住了秋雁,另一隻手卻攬著綠荷往前走,邊走邊罵道:“張麻子,你喊什麼,是我。葉彪。”然後他停在了陰暗處,把綠荷緊緊摟在身前,擋住揹帶。
“又是你小子。”張麻子舉起燈籠晃了晃,罵罵咧咧的:“媽那個巴子的,這麼晚了還帶女人出來,當心你家綠荷閹了你。”
葉彪說:“你不說她就不回知道。趕明兒咱倆一起喝兩盅去。”
張麻子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快走吧!今晚查得嚴,碰上禁軍就沒我那麼好說話了。”
葉彪道:“知道了。多謝!”
待張麻子走遠,綠荷捏住了葉彪胳膊的一塊肉,下了狠勁擰。疼得葉彪直叫喚:“哎喲,疼疼疼!輕點兒!”
秋雁害怕兩人鬧起來把張麻子再引回來,趕緊勸架:“別打了,趕路要緊。”
綠荷氣不過,又加大了力度擰了一會兒才放手。
葉彪趕緊拿正事來當擋箭牌:“再過兩個街口就到了,快走。”
秋雁看綠荷開始一把一把地抹著淚,知道她的心情肯定很難受,自己還在催她快走,實在是很沒有人情味。
葉彪趕緊哄綠荷:“哎呀,你放心,我從來沒有帶過什麼女人出來。那多貴啊!我哪有那個閒錢,是吧?只不過是平時跟他們在一起喝酒吹牛的時候瞎說的罷了。不能當真的。他張大麻子要信這種喝了酒說過的話,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