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催促的聲音想起:“孩子,快!”
秋雁又猶豫了一下,才把瑾兒慢慢的放在洞前,那邊伸出一雙手,托住了孩子的腋下,將孩子接了過去。
秋雁覺得自己的手一直都在抖,費了半天勁才解開揹帶。還好,鳳全睡得很沉。和瑾兒一樣,她把鳳全送了過去。牆洞那邊似乎有個男人的聲音在說:“怎麼還有一個?東西呢?”
綠荷說:“哎呀,你放心吧。”
秋雁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心裡著急,剛蹲下就往外鑽,頓時感到背上火辣辣的一疼,想必是被牆洞上方的石頭劃了一下。
“孩子呢?”秋雁顧不得疼,剛直起身子就問,黑暗中隱約可以見到一個男子抱著瑾兒,綠荷抱著鳳全。
秋雁開啟揹帶,重新把鳳全背在背上,又要接過瑾兒,綠荷說:“夫人,讓他一個大男人抱著吧,他有勁。”
男人卻很玩味地重複:“夫人?”
綠荷一邊往前走,一邊催促道:“快走!離開這兒!”
男人跟著她走,問:“你不回去了?”
綠荷不解釋:“快走!”
秋雁趕緊跟上。
三人沿著宮牆走了一段距離,秋雁越走越心驚——她居然忘記了這宮牆外還有一條護城河!憑她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是過不了這條河的,更何況還呆滯兩個孩子!秋雁不禁為自己的冒失捏一把汗。
可是綠荷和那個男人又如何過河呢?被發現了怎麼辦呢?
走到宮牆的拐角處,靠著宮牆,臨河建了兩間小屋子,綠荷推開其中一間的門,說道:“我先點個燈。”
油燈亮起,秋雁跟著進了屋,屋子裡只有一張木板床,鋪著竹蓆,還有一張看不出原色的薄被子。男人已經將裹著揹帶的瑾兒放在了床上,三個大人站著,顯得屋子有些侷促。
秋雁打量了一眼男人,居然穿著衙門差役的衣服,二十多歲的樣子,眼神裡透著幾分玩世不恭。
綠荷一邊幫秋雁把鳳全接下來,一邊說:“夫人,這是葉彪,守宮外這條護城河的。今天是他當值。您不用害怕。奴婢和葉彪打小有娃娃親,但是我爹嫌他家窮,寧可把我送進宮裡。我就只能趁著他當值的時候,從那個洞裡過來跟他見一面。今天也是趕巧了。”
葉彪擺譜說:“我們葉家和魯國公葉家是本家,一百年前一塊兒跟著太祖打天下。”
秋雁知道,能當上差役的,也得是與大人物沾親帶故的,便禮貌的福了一福:“有勞葉壯士!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呀!夫人!您的背!”綠荷叫道。她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塊絲帕要給秋雁擦。
秋雁見有陌生男子在場,不便處理傷口,便說:“沒事的。”綠荷堅持道:“誰說沒事,都出血了。我給您擦擦。”
秋雁抬眼看了一眼葉彪,想著屋子裡油燈昏暗,他也看不清什麼,便由著綠荷去了。
綠荷手上不停,嘴裡把宮裡發生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聽得葉彪眉飛色舞:“喲呵!宮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難怪我今天總聽見宮裡有喊殺聲,我還尋思著這是給太后祝壽演的武戲呢。”
綠荷不耐煩地問:“別樂了,你能不能送我們離開這?我擔心天亮他們就要找小公子和郡主了。你這裡肯定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