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想方設法地窺探他們做的事,到底意欲為何?
“小人發現這件事後,一直不曉得跟誰說,”何要忽地,又開口道:“小人人微言輕,若是沒有證據,僅僅是因著心裡的懷疑便對別人說這件事,只怕連徐管事也聽不進小人的話。”
陳歌不自覺地抬眸,便見男子笑得一臉懶散地道:“今日跟夫人說了這件事,小人只覺得輕鬆多了。”
陳歌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瞧著便特別好說話是吧。”
“自然不是,小人心裡是很敬重夫人的。”何要立刻行了個禮道。
這小子滿嘴溜火車,她信他才有鬼。
“如此甚好,”陳歌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機敏,接下來你便替我好好留意著,若陶大夫還有什麼動靜,便隨時來燕侯府與我說,你只要說清楚來意,守門的侍衛自是不會攔你。”
工坊那麼多人,偏偏只有他察覺出了陶大夫的異樣,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何要微微一愣,站直身子,帶著一絲鄭重和強行壓制著的恍惚道:“是,夫人。”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工匠,夫人卻這般看重他,要是一天之前,這件事他想也不敢想。
……
離開了工坊後,隨行的侍衛低聲問道:“夫人,可要屬下去查探一下陶大夫的意圖?”
陳歌不禁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他作為魏遠派過來的侍衛,對她未免表現得太親厚了吧?
那侍衛立刻道:“夫人許是還不清楚,主公已是把屬下和林一劃給了夫人,夫人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使喚屬下。”
陳歌微微一愣,這她倒是沒想到。
聽到那侍衛說了跟他同行的另一個侍衛的名字,陳歌不禁瞥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那你的名字是?”
“屬下名喚林二!”
“……”
聽他們的名字便知道,這百分百是魏遠的人,林是他母親的姓,不會除了林一林二,還有林三林四林五林六吧。
陳歌默默望了望天,這男人在這方面真是出人意料的懶散隨意。
見林二還在巴巴地看著她,等她回覆,陳歌搖頭道:“不必了,待我回去先跟君侯商討一下。”
這件事,背後只怕不簡單,需得魏遠親自出手查探才行。
而且,雖說魏遠把他們撥給了她,但事出突然,她對他們一點也不瞭解,也沒法說用就用。
見林二頓時一臉失望地應了一聲,陳歌好笑地揚揚嘴角,突然覺得魏遠撥過來的這人還挺可愛。
陳歌一心回府找魏遠商討陶大夫的事,卻沒料到,她剛回到侯府,便見府裡的小廝神色匆匆地在備著什麼。
上一回府裡這情形,是魏遠突然要從平洲回來的時候。
她心裡忽地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拉住一個小廝沉聲問:“府裡發生什麼了?”
那小廝見到她,立刻停下手裡的活,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夫人,主公明早便要出發前往常州,奴正在為主公做出行的準備。”
從冀州去常州,單程都要至少五天,這個訊息下來得又晚,這才導致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
明天?!
陳歌一臉愕然,明明先前凌放跟她說,魏遠十五天後才會前往常州,這會兒才過了十天呢。
必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陳歌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又拉住一個小廝問清楚了魏遠所在的位置,便徑直前往了魏遠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