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婉俏立櫃臺,執著紙筆,在不斷寫寫畫畫,盡是一些讓人看不懂,歪歪扭扭的符號,時而蹙眉,時而沉思。
在場人中,除了駱家的人,其他人均是不知,駱婉這丫頭寫的這些鬼畫符,究竟是什麼東西。
駱婉也曾解釋過,這叫阿拉伯數字,可這些鄰里叔伯,卻都是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再說了,他們這些社會底層勞動者,識字的並不多,只是客套的恭維了幾句“婉兒丫頭真不錯”諸如此類的話,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問了。
雖然還未開張,酒樓裝修也未完成,一切都還只是雛形,蘇菡萏和蘇山以及兩位夫人,卻是成了酒樓的常客,當然還有沁雅閣的兩位師徒。
這不,臨近午時,用飯時間。
率先到來的,居然是喬裝改扮之後的虞妃和柳如是師徒二人,幾日以來,師徒二人都會在午時準點到來。
駱婉抬起頭,和兩位貴客對視一眼,便默默指了指上樓的方向,兩女微微欠身,便自顧自上樓而去,她二人乃是金陵名人,雖說並非人盡皆見過其真容,但還是小心為上。
隨之到來的,便是蘇家一家,蘇菡萏魔女名聲在外,早在那天和柳如是商談之後,她便讓母親對外宣稱,找到了一個願意陪她玩鬧的好友,故而每日都準時來到。
當然 這個藉口,只可以唬住那些不明就裡的人罷了。
頂樓之上,一張完全由紫檀木打造的圓桌,此時正坐著一群飢腸轆轆的人,自然便是柳如是蘇菡萏等人。
“抱歉,抱歉,駱婉失禮,竟是讓客人久等!實在是招待不周。”駱婉以托盤託著湯盆上桌,連道抱歉。秦香蘭等人對視一眼,前者卻是笑著道:“能得嘗如此美味佳餚,便是等上雲開見月明,亦是值得,虞大家以為妾身所言如何?”
“姐姐此言,深得我心!”虞妃看著那剛上桌的精緻花朵,讚賞的說:“同為女子,我們卻是遜色婉兒姑娘不少,雖說十指不沾陽春水,可終究是不如的,至少我等做不出如此精緻的菜餚,單單是看上一眼,便感覺食慾大增。”
“我若是有妹妹如此手藝,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柳如是亦是微笑的看著她,駱婉都有些不好意思和其對視了,倒是顧橫波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婉兒姑娘本意是讓我等來試試新菜,順便幫幫忙的,哪曾想,卻是找來了五個飢腸轆轆的“餓人”,忙倒是一點沒幫上,辛苦婉兒你還得準備我等幾人的飯食,實在讓人汗顏啊。”
聽著顧橫波的話,駱婉差點沒有軟倒連忙道:“顧姨莫要折煞婉兒,你們願意來試新菜,便已然是婉兒之幸,而且三位長輩和兩位姐姐,幫助婉兒找來如此之多名家手跡,婉兒無以為報。”駱婉起身鄭重一福,這些天,三樓的包間大致已經裝點完成,其中至少每一間都配置了名家字畫,大都來自於眼前這些人,尤其是虞妃,她聲名在外,送字畫文玩討其歡心者絡繹不絕,她儲存下來的物件多不勝數,於別人乃是至寶的字畫文玩,於她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兩位姨娘亦是送了不少瓷器字畫,兩人未嫁人之前,亦是聞名遐邇的美人,尤其是顧橫波,乃是京城八絕之一,雖在嫁與蘇倫之後,許多東西都已經摒棄,可依舊儲存了不少當初的名家字畫。
這一次送出來的,便是當今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在夏朝有著“畫聖”之稱的黃謙黃元朗年輕時期的真跡。
蘇菡萏輕輕握住駱婉的手,由衷道:“婉兒亦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可比姐姐這個魔女好多了,我可是真的一點飯都不會做,只會吃。”
“姐姐亦不要貶低自己來寬慰我,若非遇到大哥和姐姐,我駱婉亦不過是一介貧家女,是那個不識文,不斷字的平凡女子罷了。”駱婉十分有自知之明。
“那個,那個,駱婉姐姐,我們可以吃了嗎?”蘇山本就望眼欲穿,恨不得快點動筷子,只是礙於都是長輩,說話間催促會顯得沒有家教,可食物的誘惑實在讓他忍不住了。
“小山,你不可無禮!”顧橫波冷聲道,雖然她是紅塵出身,但正因為如此,她對這唯一的兒子管教極為嚴格,平素裡可以放縱,但對於禮儀家教方面,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出身,給自己的夫君抹黑,只要孩子犯錯,她從不姑息,這時候,就算是身為正妻的秦香蘭,都會迴護一二。
只是此時,長輩談話,小輩插嘴,確實無禮,故而她也只能保持沉默,並沒有像在家一樣出聲迴護。
“還不道歉!”顧橫波眉頭一豎,嚇得蘇山一個激靈,連忙起身抱拳:“是小山失禮,虞大家,柳姐姐,婉兒姐姐,在此給大家說聲抱歉。”
“好了,橫波,你也太嚴格了些,小山還是孩子!”虞妃和顧橫波都是紅塵出身,對於顧橫波的嚴格,更能感同身受,尤其顧橫波所嫁之人,乃是當朝重臣,更是慎之又慎。
駱婉也被溫柔的顧姨忽然的冷硬嚇到,這才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小山餓了,先開飯吧!”她是主人家,這般說話自然也算是給顧橫波和蘇山臺階下,氣氛再度恢復不少。
而就在這邊其樂融融的時候,清風寨所在,一場惡戰卻正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