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他們就位的時候,前院已經鬧了起來,人聲鼎沸,院子裡也是呼呼呵呵的,人都往前院趕。肖青和鐵軍等人分頭聚集到周宅東牆下,看看左右無人,戴上面紗,翻牆進入府內。
院子裡靜悄悄的,果然沒有家丁。大家悄悄行進,順著東牆,繞過柴房,偶爾遇見幾個家丁,就趁其不備一棒子下去,直接打暈,抬到角落裡。一直到找到了冬兒,都十分順利。
屋子裡正有幾個老婆子,勸著冬兒,說著什麼這裡好吃好喝,老爺疼你的話。肖青暗自想,果然和電視裡演的一樣嗎?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
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肖青立刻行動起來。留幾個人放哨,剩下的拉出刀,踢門衝了進去,直接用刀嚇住了老婆子。屋子裡誰也不敢吭聲。肖青忽然心血來潮,也學著戲文裡,綁了老婆子,堵住嘴,扔在角落裡,還蓋上了被。
回來的時候,稍微有點不順利。馬上要到柴房了,遇到了一批家丁。
肖青,鐵軍按照商定的計劃斷後,其他人保護冬兒先走。家丁二話不說衝上來,二人拉好架子要打架。不料想二人架勢拉的挺足卻不按常理出牌,看似要打出一拳,卻灑出辣椒麵,然後才幾個彈踢,旋踢,把家丁撂倒。
這時冬兒她們已經快到牆角了。幾個家丁疼的嗷嗷直叫,抱著眼睛哀嚎。
肖青和鐵軍也趕緊翻牆出去。院子裡的其他家丁也聽見聲音,大喊大叫追著也跟著跳出來了。肖青、鐵軍讓大家先走,倆人這回是來真格的。左突右擊,幾個重拳,打倒身邊的家丁,又往外跑。
這時衚衕裡忽然趕出一輛馬車,不知怎麼的馬就驚了,抬起前蹄,撕咬鳴叫,四處亂跑,車把式顯然拿捏不住,竟然這個時間點了還撞倒了一個賣乾柴的、一個賣菜的。各式蔬菜、柴禾散了一地,家丁也被馬車衝的七零八落。一時間人仰馬翻。
冬兒他們藉著混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肖青、鐵軍互看一眼,會心一笑,趁亂鑽進了衚衕,分開跑路。
肖青東拐西拐,也不知道是從哪鑽了出來,街面上明顯繁華了許多。算算時間冬兒應該也到柳嬸家了,但願一切順利。
正走著迎面一座三層高樓,掛著聽風雅苑的牌子。名字倒很雅緻,門口紅男綠女,花枝招展。卻是一座青樓。一個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走上來,拉住肖青的胳膊。
“公子,慢慢長夜進來坐坐吧!”
“也好!”
肖青正要尋個去處,也不推脫。肖青也是好奇,青樓兩個字任誰都如雷貫耳,自己正好沒見過青樓什麼樣子,進去瞧瞧。
“我是這裡的媽媽,公子可有熟識的姑娘,如果沒有的話我介紹一個給你啊?公子喜歡什麼樣的?清純的,善解人意的,風騷的,包你滿意。”
肖青也不答話,笑嘻嘻的跟著往裡走,老鴇也是個久經風月的,一看肖青這氣質、衣著、神態,就知道有錢,還是個雛。早暗暗下了決心,一定得留下這個小公子,他身上的銀子不留下一千也得留下九百九。
正走著,一陣悅耳的琴聲,飄進肖青的耳朵裡,這琴聲宛轉悠揚,一會兒如潺潺流水,一會兒如鳥鳴山幽,一會兒如低聲細語,一會兒如泣如訴。似乎一個少女在述說心事,又像是母親在召喚他的孩子,又像是孩子在對母親傾述思念。這琴聲蕩氣迴腸,悽美卻令人神往。
肖青不太懂什麼音律,只覺得一份幸福的愁緒縈繞心間,讓他忍不住想起過往,想起親人,想起朋友。
肖青就呆呆的站在走廊,好像是站在家門外,似乎一推開門就能看到母親辛勞的身影,慈祥的微笑,可是那門竟然好像極為遙遠,無論自己怎麼伸手也夠不到一般。
“朋友既然喜歡這琴聲不妨進來一同欣賞。”
一個優雅的男聲,帶著磁性從屋裡傳來。肖青回過神來,微微一笑,狹長的眼睛,滿是無奈。
肖青挑開淡粉色的輕紗。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彈出這樣感人肺腑的琴聲,是什麼樣的男子能機敏的感應出門口的氣息,能擁有這樣磁性的聲音,還能對自己發出邀請。
首先映入眼簾的對著門口坐著一個墨綠色衣著的男子,面白如玉,稜角一分明,一雙稍長的眼睛微微眯著,偏偏配上一張冷酷無情的臉。肖青真心覺得他長得很帥。
可是即便長得再帥,肖青也只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如同空氣一樣忽視了個徹底。因為肖青雙眼已經被美女站滿了。
那人兀自端著酒杯慢悠悠的喝著,微眯著的眼睛深邃幽深,看不出情緒。只是微微眯起,端起酒杯,慢慢細品,氣定神閒,就像根本沒有人打擾一樣。
說是美女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肖青覺得她是個水樣的女子,發如染墨,瀑垂及地。側臉對著門口。這側顏極美,安靜,平和,妝容不濃不淡,表情不急不緩,不卑不亢。玉臂在素色紗衣的襯托下,緩緩伸展,再加上在琴絃上流動的芊芊玉指,美妙音符就像潺潺的流水一樣綿延不斷的鋪展開來。
肖青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子。肖青被這畫面的美深深吸引住了,一下子沒回過神來,還是挑開輕紗的動作,神情滿是欣賞。滿滿的全是欣賞,雖在青樓之地卻沒有一絲猥瑣。
撫琴女子一身淡藍色紗衣,輕施薄粉,感受到肖青炙熱的眼神,淡淡側頭一笑。這一笑更是傾國傾城,令肖青心搖神馳,所有的疲憊、委屈一掃而空,整個身心愉悅起來。
肖青輕步走到女子身前一米的地方,就在女子和墨綠色男子之間,席地而坐,一手拄著頭,靜靜的注視著女子的手在琴絃上靈活的流動。此時曲調已變,婉轉悠揚,輕鬆愜意。
肖青就這樣看著,女子就這樣彈著,墨綠色衣著的男子就這樣品著酒,時間都仿若靜止一般。
一曲未完,門口走進一人,在墨綠色男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肖青也不理會,只管看著琴。可是琴上的手卻停了。
“多謝公子喜歡小女子的琴,小女子香菱。受這位墨公子所邀在此撫琴。”
香菱吐氣如蘭,聲如銀鈴,又一次震撼了肖青。好在心搖神馳的肖青還是聽出了香菱之意。
回頭看著這位墨公子,淡淡一笑。雖然肖青已經將這張柔美的容顏儘量化的英氣許多,可是這淡然一笑還是很有魅惑力。如果忽略臉頰上的傷疤的話,可是這傷疤雖淺也太顯眼,任何一個女子也不會帶著一臉的傷疤,面對別人露出這樣會心一笑吧。還好肖青是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就放在膝蓋上,標準的軍人坐姿,要不單看這張臉這纖細的身材在配上這個發自肺腑的笑容,真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多謝墨公子誠意相邀,才讓黎某有幸見到香菱姑娘,聽到這悅耳的琴聲。剛才聽的入迷,多有失禮,還望墨公子不要見怪。巧遇即是緣分,不如我設酒賠罪,邀請墨公子與香菱姑娘同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