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
夏侯淵大喊了一聲。
曹操似乎充耳不聞,但夏侯淵的喊聲倒是嚇壞了曹操身邊的美女們。
“真是掃興!”
曹操突然將酒壺一扔,然後揮了揮手,示意美女們退下,那幾個女子見狀,向他施了個禮後便離開了。
當她們經過郭嘉等人身邊時,還偷瞄了他們一眼,嬉笑了起來。
夏侯淵心中厭煩,心想曹操怎會帶如此輕浮的女子到軍營裡作樂?
待那幾個女子走後,曹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笑著對他們說道:“諸位辛苦了!”
夏侯淵急不可耐地問道:“孟德,你這是怎麼了?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曹操疑惑道:“我沒有變呀,這才是真正的我,正所謂: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生苦短,應當及時行樂,不然等我們都老了,空有美酒和美女相伴,卻無福消受,豈不是欲哭無淚?”
夏侯淵急得跺腳道:“孟德啊,現在豈是享樂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創番大事業,名留千古嗎?可如今才剛起步你就沉迷於酒色之間,還談什麼大業?”
曹操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說了一句:“真吵!”
夏侯淵一聽,臉色都變了,就連典韋和李典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曹操說完話,瞄了他們一眼,覺得氣氛不對,又立即笑道:“妙才所言極是,不過創業之路何其艱辛,不適當放鬆一下心情可挨不到成功的那一天呀!”
夏侯淵冷冷地問道:“這麼說來,你放鬆的方式就是放縱士兵們去殺人了?”
夏侯淵話音剛落,便看見曹操臉上閃過一絲殺意,不過那神情轉瞬即逝,隨之又是一臉笑容,說道:“妙才這是哪裡的話?軍師不是常說:為將者,當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嗎?如今青州軍將士們在外舍生忘死地攻城略地,他們取勝不易,得到一些獎賞不也是應該的嗎?”
夏侯淵氣的臉都抖動了起來,他用發顫的聲音問道:“你是說,屠殺百姓就是對他們的獎勵嗎?”
曹操急忙辯解道:“不,不,我從沒這麼說過。”
頓了下,他又不以為然地說道:“但城是他們攻下的,他們想要怎樣,也由他們高興。”
夏侯淵突然頭腦發熱,竟然忍不住衝了上去,眾人想攔住他時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曹操身後走出一個巨大的黑影,因為帳篷裡光線太暗,大家竟然都沒看出來那裡有個人。
“許褚!”
眾人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大漢正是之前發狂,還害得曹操受傷的許褚,原本他應該待在牢裡的,不過曹操赦免他後,他竟然就一直待在營帳裡,寸步不離地保護著曹操。
只見許褚身披重甲,手持一把虎頭錘,如一座小山一樣擋在了曹操面前。
夏侯淵一愣,然後隨即說道:“許褚,你讓開!”
許褚警告道:“夏侯將軍,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夏侯淵大聲說道:“我當然知道,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不是我,而是你身後的曹孟德!”
夏侯淵又要走上去,這時許褚舉起虎頭錘指著夏侯淵說道:“夏侯將軍,你不要逼我出手,不然你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夏侯淵又是一愣,這呆子平時傻兮兮的,只有發火的時候挺嚇人的,可現在他也不像發狂的模樣,怎麼說話就不一樣了?
夏侯淵有些不太相信地說道:“許仲康,你再說一次!”
許褚說道:“我說,你,你不要逼我……”這一次許褚的語氣明顯弱多了,甚至有些怯懦起來。
看到許褚的表現,夏侯淵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真要是跟這怪物打起來,他還真沒把握能活著出去。
見到情況或有轉機,夏侯淵放緩了語氣,對許褚說道:“仲康,我知道你對孟德十分忠誠,但現在的孟德和以前的那個孟德不同了,我們要制止他繼續錯下去,所以你不要攔著我們。”
許褚的模樣雖然嚇人,但卻毫無主見,見夏侯淵這麼說,他便看了看身後的曹操,然後疑惑地說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主公有什麼不同,他還和以前一樣對我好,還給我好吃的和好喝的。”
夏侯淵心裡一陣苦笑,心想這傢伙空有一副好身軀,腦子卻傻得跟個三歲小孩一樣,只有發起火來的時候才對得起他那嚇唬人的模樣,不過那時候他又毫無人性,連主子也敢殺,難怪軍中之人都稱呼他作虎痴,真是名不虛傳。
這時許褚身後傳來了曹操的聲音,只聽見他說道:“是啊仲康,誰對你好你還是知道的,不像其他人,才出去一段時間,連自己兄弟都信不過了。”
夏侯淵大喊道:“誰說我信不過自己兄弟?你問問我大哥,我有哪次不聽你的話了?只是孟德,你這次做的實在太過頭了,我才忍不住說你,對了,我大哥元讓呢?怎麼回來之後一直都沒見過他?”
夏侯淵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以往有什麼事,曹操都會和他們這幫兄弟一起商量,尤其是夏侯惇,曹操不論有多麼機密的事情都會和他討論,可謂是曹操最信任的人了,可是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身為青州軍指揮,非但沒有阻止曹操殺戮徐州百姓,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過,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曹操拍了拍許褚的肩膀,讓他退讓到一邊,只見此時曹操正坐在床上,他盤著腿,詭異地笑道: “夏侯惇呀,你確實應該以他為鑑,安分守己一些,不要仗著和我是兄弟,就敢胡說八道,不管誰做錯了事,我一樣會一視同仁制裁他的,這就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