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不應該啊。
他就沒見過天底下對銀子不感興趣的人。
除非是,有著更大的野心,更大的氣魄。
“走吧,咱們改日再來。”
劉寶駒隱隱明白了什麼,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下意識回望了一眼範府的方向。
又過了幾日,劉寶駒父子二人再度聯袂登門。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成車的厚禮,衣著簡樸,徒步當車,態度上愈發恭敬。
班房瞧了瞧二人,隱約覺得有些眼熟,卻也不做他想。
聽了二人來意,當即施施然一伸手。
“什麼?”
劉雲志下意識看向父親劉寶駒。
殊不知,此時的劉寶駒同樣一頭霧水。
一時間,父子二人皆是面面相覷。
“禮單吶!”
班房愈發對二人瞧不上眼,“明兒個就是中秋了,你二人登門拜訪,莫不是空著手來的?”
這算是哪門子的拜訪?
即便是鄉下人走親訪友恰逢時節,也斷沒有空著手登門的道理。
聞言,劉寶駒心神一定,當即高聲道“小老兒素來聽聞範大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故而不敢以俗物相送,唯恐玷汙了範大人品行。”
說著,如同變戲法般,取出一份掛曆,“僅有掛曆一份,聊表心意。”
“還請代為通傳。”
說完,當即拉著兒子拱手深深一拜。
班房本想嗤笑幾聲,卻眼尖地瞧見了劉寶駒袖間露出的內襯,豆大的眼睛眯了眯。
那當是上好的料子。
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的班房,語氣溫和了不少,“還請二位稍待,在下去去就回。”
院子裡,范進正在臨摹徐階的青詞,將毛筆擱在筆山上的功夫,奴婢當即捧著清水上前,以待范進淨手。
遠遠地,范進便見了闊步前來通傳的班房。
“送的掛曆?”
范進聽完,抬了抬眉,略有幾分詫異。
管家福伯見范進難得有興趣,旋即便從班房手中將掛曆接過,緩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