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屆時無論劉家再怎麼反抗,也無非就是螳臂當車而已。
不過,念及兒子還年輕,劉寶駒倒是沒有跟兒子說這些,反而關心起了兒子的科舉大業。
“再說了,為父巴結這胡老漢,也是為了你的舉業。”
劉寶駒撫著鬍鬚,滿意之餘,也不免有一層隱憂,“如今,你已得秀才身份,可倘若想要更進一步,乃至是登上金鑾,胡老漢這條線,不能斷!”
年輕人似懂非懂,卻還是點頭道:“兒子省得的。”
......
約莫過了三兩日,范進同樣也得到了劉家的第一手資料。
看完,范進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搖頭道:“這劉家父子的手段倒是不俗!”
“那老爺可要收錄一二?”慧和尚攥著月牙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范進抬頭看他,不禁笑問,“怎麼,是覺得這劉家父子無惡不作,喪盡天良?”
他自是清楚,資本來到人間,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髒的血。
這劉家父子劣跡斑斑不假,但又有哪一個地主是純潔無瑕的?
“小人不敢......”慧和尚悶聲道。
慧和尚敢與不敢,范進倒不是太在意。
只是,這劉寶駒,的確不是一般人。
倒是他那個兒子的脾性......
范進搖搖頭,將資料放下,閉目養神,思索起來。
“算了,瑕不掩瑜,且用且看吧。”
范進睜開眼,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有他在一旁盯著,估計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畢竟,‘人才’難得。
以劉寶駒那個兒子劉善長把銀子看得極重的性子,一旦做了官,哪怕有人時時提點,也頂多只能做一年的清官。
到了第二年,就成了半清。
這第三年嘛,估計就會把手完全放開摟。
都說千里當官只為財,似劉善長這等人,最是信奉此道。
更有甚至,若無人提點,怕是恨不得直接從第三年開始做起,全然不懂‘開始小忍,今後大發’的道理。
更何況,范進也沒想過,把這劉家父子,當做心腹培養。
時機一到,當斷則斷。
想到此次,范進當即便讓人把胡老爹找來。
聽得范進詢問,胡老爹一臉錯愕,“賢婿怎的知道那劉財主?”
范進暗暗翻了個白眼,沒有解釋,而是吩咐道:“此事老爹不必多管,你只須在下次劉家父子央求登門拜訪的時候,鬆一鬆口風即可。”
“不用痛快答應,也不能斷然拒絕。”
“若那劉家父子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