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道:“像我這樣的只是個例,這天下,有才者,有德者,數不勝數,少我一個,自會有比我更優秀的人身在其位,這不能一概而論,何先生應該也知道楊仲康從京城被罷官回來的事情吧!”
何雲章點點頭:“據傳他是被人陷害,所以才被罷官的。”
張翔也點頭:“不錯,楊仲康雖然回來了,文宗院不也有人頂替他的職位嘛!”
“可是後來京城大儒周安邦也向劉相舉薦讓他回去復職。”何雲章道。
“可楊仲康沒去,有影響嗎?”張翔笑笑:“這做官和讀書的學問可是不一樣的,書讀得好不代表能夠做好官。”
其實更多深層次的東西張翔覺得沒必要跟他解釋得太清楚,到了官場,已經涉及到厚黑的學問了,他這一根筋,估計現在也是想不明白的。
像他這樣意氣風發的讀書人太多了,沒有經歷過官場,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深淺,腦子裡只覺得只要書讀好了,就能做好官,光耀門楣。
這只是一種YY的想法罷了,楊仲康從前也跟他一樣,但是現在的楊仲康雖說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柳清音不願再回京城做官,但更多的應也是看透了官場的爾虞我詐。
上一世經歷過背叛和生意場失敗的張翔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心思大抵也是這樣的。
這也是他和楊仲康能夠一見如故的原因。
若不是因為涼州失守的真相,他其實是不想再去做更多事的。
說起來,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可這些,現在的何雲章是不會明白的。
他見何雲章的思索狀,再次笑道:“何先生,也許有些話你不愛聽,不過我還是想說,在我看來,這人是沒有貴賤之分的,每個人都有父母,有妻女,階級之分只不過是所謂的高等人劃分出來的制度,長久的制度才會使那些處在下層的人漸漸的產生自卑感而覺得低人一等,實際上,站在生命的角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分來分去並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覺得無論是什麼人,做什麼,都沒必要去分高下,是朝廷大員也好,市井小民也罷,只要能做好自己手裡的事,就足夠了,人活著,圖的就是開心,安穩。”
“我不能入仕,但做個商人,我也會做好商人的本分。”張翔微微一笑。
只是一旁的何雲章聽完張翔的這番話後,震驚得無以復加,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張翔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這種話在這種時代下可是要誅九族的,特別是皇權如此威嚴的南楚。
這種話可以說是藐視制度,藐視皇權了。
不過張翔不覺得何雲章會去告發他,這裡就他們兩個人,別說何雲章不敢,就算他敢,也沒人信啊!除了自討苦吃,沒有任何好處。
張翔知道何雲章是接受不了他這番話的,當然,他也沒指望何雲章會去接受,這只是他壓在心底的一種吶喊,如今有何雲章這樣一個傾訴物件,自然而然宣洩出來罷了。
說完,心裡也就覺得舒服多了,看著依舊震驚不已的何雲章,張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先生,我知道這些話你不喜歡聽,既然不喜歡,那就忘記吧!我今日來找何先生,其實是有要事相求的。”
何雲章總算是把心中的震驚壓制下去,正如張翔所料,他根本不敢相信這種話,乾啞著嗓子道:“相求不敢當,不知駙馬有何要事?雲章若是能辦到,一定會盡力。”
張翔道:“我想請何先生幫我僱一些讀書人,要求不高,只要是能寫字,能夠把一件事簡單明瞭寫清楚的就行,最好是那些家境貧寒的,酬勞方面,我會以書院先生一樣的價格聘請,目前就先需要十個。”
“不知駙馬僱來作何用?”何雲章皺眉問道。
張翔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解釋道:“放心,不會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是僱來幫我記錄一些東西,僅此而已,何先生管理書院,平時接觸到的應該很多,所以我才來找何先生幫忙。”
何雲章稍稍放了心,道:“這樣的讀書人,我確實認識很多,都是想來書院做先生的,只是他們都達不到先生要求,不乏很多寒窗學子,都想來書院教書賺些銀子,作為以後上京趕考的盤纏。”
張翔道:“就需要這種,煩請何先生幫忙幫我僱十個。”
何雲章點頭:“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我要向蘇老先生稟告一下。”
張翔點點頭:“應該的,那就拜託何先生了。”
說完了此行的目的後,張翔也就告辭了,他想去看看從前那些教過的學生。
他要找的自然就是‘新聞撰稿人’……(遲來的更新,四千字大章,謝謝大家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