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兗、豫留守之兵力,絕擋不住四家諸侯,文若老成持重之言,當下絕非迎天子之時機。”
程昱面色肅然,長施一禮,“還請主公以基業為重,率軍回援。”
荀攸也微微頷首,進一步出謀劃策。
“只需主公撤軍,向天下諸侯表明不再有迎奉天子之心,諸侯聯盟不攻自破。
其後,我等亦可發檄文,自領大司馬,告知天下袁紹亦有奉迎天子之舉動,此為禍水東引之計也!
如此即便不能使諸侯引兵北向,令袁紹引火燒身,亦可威懾他不敢再迎天子。
則諸侯之間互為平衡,天子不致落於他人之手,我等日後可再徐圖之。”
曹操儘管心有不甘,卻也知荀攸所言可為上策,正要從之。
卻見一著素雅長袍,臉色病態蒼白的青年文士,撥開人群緩步走來。
“主公勿憂也!
可親率騎軍繼續往迎天子,九州諸侯,二十八萬大軍,我視之如同草芥。”
雖是豪邁之語,可他聲音虛弱,甚至還猛的一陣咳嗽。
曹操得見來人,趕忙迎上,為他輕撫後背。
“志才,你近日有恙在身,怎不在輿車休息?奉迎天子,怎及我的志才重要?諸侯之事,亦有群臣謀劃。
汝當以保重身體為要,切莫為之操勞。”
戲志才劇烈咳嗽著,仍自掙脫曹操攙扶,以目視之曰:
“主公當以大業為重,豈可因我一人而止步不前?
主公只管大步向前,這天下群雄,我一人為你擋之!”
“志才......”
曹操還要再勸,迎上他眼底那抹似燭火燃燼前最絢爛的光暈,終究嘆了口氣。
他揮手下令!
“夏侯淵隨我率騎軍奉迎天子,諸將領步軍回援兗、豫,悉聽志才號令!”
騎軍向北,步兵向南,戲志才獨坐輿車俯身南望,單薄的身子劇烈咳嗽著,看了眼手中錦帕上那抹刺目鮮紅,他強撐著笑了。
“試問天下群賢,有幾人及我一半?”
“志才這話也太狂妄,一人比天下群賢這事,算我一個。”
荀攸自騎軍中脫離,策馬向南而來,程昱跟隨他身側,雖默然不語,已說明一切。
戲志才見之,朗聲而笑,“好,算上還在兗州的文若,我們四人來抵那天下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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