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仍然抱著雙膝,低著頭沒有理老東西。
老東西見長安沒有理自己,有些納悶,安慰道:“怎麼了,小長安,是不是不想吃烤雞,師父給你捉魚去。”
長安被老東西輕輕推了兩下,還是沒有理老東西,轉到一邊去。
老東西見長安不大對勁,心想肯定有什麼事不開心了,趕忙安慰道:“等再過兩天我們穿過陰山的大峽谷就到大乾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大乾國比大河還要壯闊好幾倍的天門江嗎?”
長安眼角帶著淚水,略帶哭腔的大聲道:“老東西,你說我們非要出來幹嘛,在大山裡有自己的草屋子能遮風擋雨不好嘛,山裡也不愁吃的,更用不著花錢!咱們爺倆身無分文,吃上頓沒下頓的。現在還是大冬天,你還穿著破爛的襖子。我爹孃死得早,現在就剩你這麼一個不算親人的親人,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萬一真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了怎麼辦,我就真的是沒人要的孤兒了。我不怕餓,不怕冷,也不怕別人嘲笑,可是害怕老東西你萬一睡著了就不醒了。老東西,我不練劍了,也不做你徒弟了,也不要做劍客大俠了行不行,咱們回家吧。”
老東西臉上不經意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長安沒有看到,隨後不知道老東西從哪裡掏出了兩錠十兩的銀子在長安面前晃了一晃:“小長安,你看,這是什麼,師父像是缺錢的人嗎?”
看到銀錠的長安,立馬站起來從老東西手上搶了過來,放在嘴裡咬了咬,“真的?”
說完長安還不忘摸了摸眼角的淚水。
老東西撕下一個雞腿咬著,晃著頭:“那可不,師父可不行騙你,還你要跟我學劍哩!”
長安看了看手中的銀錠,又看了看老東西,立馬把手中的銀錠塞到老東西的懷裡,撅著嘴又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了下去。
老東西嘴裡含著雞腿肉,頓時就急了,摸了摸長安的腦門,“咋啦,小長安,發燒給腦子燒壞了啊。”
長安拍去老東西的手道:“老東西,咱們不是說好了嘛,只偷吃的,不偷錢財的。你在哪裡偷得的銀子,快還給人家,丟了這麼多錢,人家肯定急壞了。我爹孃從小就教育我,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萬一這錢是人家的救命錢可怎麼辦哦。”
長安氣鼓鼓的跟老東西說著,可不能任師父做那害人的壞人。
老東西啞然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好徒弟,你可誤會了,這是師父自己的錢,師父這麼大年紀了原來靠著賣草藥存下來的,一直沒捨得用勒。”
“真的?”
“比珍珠還真,師父哪能騙你噻。”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
“本來是留著,師父想將來給你討媳婦用的,可你不是說身無分文嘛,師父就拿出來羅,這可是師父的寶貝疙瘩,比你還寶貝呢。”老東西一臉很心疼的樣子。
長安被老東西說的臉色微紅,“要甚勞什子媳婦,師父你買衣服穿跟喝酒用。”
想起師父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沒事總喝些自己用藥草和野果釀製的小酒,如今也快一年沒喝了,可是自己也沒錢,沒法孝敬老東西。
想到了喝酒,老東西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嚥了兩口口水道:“那……那媳婦咋整。”
長安頓時臉跟烙紅的鉄鉗一樣,囁嚅道:“我還小,以後自己存錢找媳婦。”
老東西哈哈哈一笑,拿著兩顆銀錠比劃道:“那成,一個咱倆買新衣服穿,另一個我喝酒,你吃好吃的。”
“不成?”長安搶過一顆銀錠抱在懷裡。
老東西都快要抓耳撓腮了,“咋又不成了呢?”
長安小聲道:“老東西,一個就夠咱們買衣服和吃東西,一路上省省,有機會再掙點錢,另一個得留著。”
老東西一頭霧水:“留著幹啥,難不成這玩意還能跟小雞一樣下崽不成?”
長安衝著老東西瞪眼道:“你這麼大年紀了,咋就不為自己想想,萬一老東西你哪天嗝屁了,這錢我得給你留著當棺材本,不然多難看啊。”